“哼,这两只小虾我还不放在眼里,你我也不用这么客气,以后咱们见面的时候多着呢。”那人冷笑,信手一挥袍袖,说不出的潇洒。
“承情了。”连青颜朝他拱了拱手,却一眼看见他手中仙鹤纹路的剑鞘,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顾念风看见连青颜的不满,自己却不动声色。
顾念风也见过这人几面,没什么交情。
他叫弓天影,这个名字在江湖上本来是默默无闻的,原本谁也不知道天山派望云轩里有过这样一个人。令他一举成名的却是他公然叛出天山派,转身投靠越女宫外阁,不过一年时间就成为外阁第一公子。能在人才济济的越女宫外阁杀出一条血路,成为第一高手,这样的人物已经足以令人刮目相看。但弓天影似乎并不满足。不知是因为疾恶如仇,还是渴望江湖荣耀,一年间他转战天下十道,横扫黑道五门十三会,大战小战百余场,不少豪杰都丧生在他的快剑之下,弓天影渐渐成为了黑道人物的噩梦,白道武林的明星,剑凌九霄的名头就此在江湖子弟心中扎下了根。
一年扬名,两年威震天下,弓天影成名之快可称史无前例。出道不过数年,他已经成为了江湖宠儿,是无数习剑少年嫉妒和效仿的对象,越女宫外阁也因为这位新宠在江湖上倍受尊敬。
“哼!”弓天影面露不屑之色,“天山派、越女宫,还不都是白道,偏你有这许多门户之见。好叫你知道,弓某现在已是外阁第一剑客,领葬剑池护法之职。回想天山派的种种,当真恍如隔世。”
“越女宫百年以来就没有男人做过葬剑池护法!”连青颜一惊。
就是顾念风也觉得有些意外,如此看来,越女阁是铁了心要借由弓天影狠狠打击一下天山了。
“不错,我是第一人。”弓天影说到“第一人”三个字的时候,略略抬高了声调,听起来颇为自豪。
“反出天山派,去做第一人,倒是风光得很!”连青颜淡淡道。
顾念风微笑道:“弓少侠,叛门之名终究是不好听的。”他的话不似连青颜那样暗藏嘲讽,反而好听不少。
弓天影懒散地一笑:“无论我走到哪儿,你们都高我一头。不过今时不同往日,现在江湖上除了有天山双侠,又多了我这个剑凌九霄,数月之后的洛阳擂上,咱们终会知道谁才是天下第一。”
连青颜轻轻摇了摇头,俯下身将太行二贼的人头用白氅裹住,拎在手上:“像这样的天下第一,便是白给我,我也不要。”言罢,他看也不看弓天影,从他身边信步走过。
顾念风却是拱手道:“洛阳擂上见。”这才转身离开。不露锋芒,不争意气,他的笑容无论对谁都是一样。
弓天影脸上的肌肉一阵微微的抽搐,左手拇指忍不住扣住了剑托,但是犹豫良久,终于只是轻轻哼了一声,摇了摇头,朝反方向大步走去。
“师兄,弓天影的资质不错,可惜心性似乎太过浮躁,实在可惜。这次洛阳论剑,师兄可有把握胜之?”连青颜皱眉问道。
顾念风淡淡道:“没有。”
他睁着眼说瞎话,连青颜也没有察觉,只是叹了口气:“果然,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不过为了天山,势必一争!”
顾念风轻笑一声:“师弟的剑术自当扬名四海,我便拭目以待。”
顾念风不是第一次来仁义堂了。他们既然得到了两颗人头,自然顺道前来交给洛家,倒不是为了赏金,而是通知一声,好让他们把那两人的悬赏撤去。
“原来是名震江湖的天山双侠到了仁义庄,实令此地蓬荜生辉!”洛家之主洛南山笑着前来道。
“清影踏月来,霜刃横江去,白衣如玉客,剑指浮云归。霜刃清影弄月剑,浮云白衣璧玉人。月侠连青颜和玉侠顾念风的大名,就算是我们越女宫这些闭目塞听的老古板都是如雷贯耳的。”洛家夫人陈月娥师出越女阁,她对连青颜和顾念风的到访倒似比自己的夫君更加激动。
连青颜仰天发出一阵清朗的笑声,左手轻抛,两颗人头从他手中飞出,端端正正落到洛南山夫妇身边庄丁手中。
顾念风温和笑着行礼道:“洛前辈、洛夫人折杀晚辈了。论辈分,晚辈和洛师姐分属同辈,在这里要尊称两位伯父伯母,两位莫要对我等如此客气。”
他的话顿时令洛南山喜出望外:“顾少侠如此说来,秋彤她已经荣幸拜入天山门下?”
“她一去经年,没有一丝音讯,我们夫妇多方打探才知道她去了天山。唉,若不是我夫妇二人要在江南仁义庄主持大局,就要亲赴天山寻亲去了。”陈月娥说到这里,已经泪湿眼眶。
“洛师姐这样任性,确实有些过分。但是她好武如痴,倾心以赴,勤学苦练,比之无数天山男弟子都要勤勉。家严对她十分喜爱,已经破格传授她天山先天三清气功。这几年师姐闭关苦修,勇猛精进,内功屡有突破,已经上达天关。我此次前来,也是受师姐所托,来看望伯父伯母,告一声平安。”连青颜温声道。
“你们不但来了,还带来了如此大礼!好,好,来人,将两位少侠的赏银给他们拿来。”得知女儿平安无事,洛南山放下心头大石,不由得兴奋地大声道。
“哎,”连青颜连忙一摆手,“洛伯父太客气了,青颜与师兄前来投庄,两手空空,这两颗人头,就当是晚辈见过两位前辈的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