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语气里蕴含的凉意让人不禁后脑勺发寒。
戚湛可不是世情不通的败家子,帝王的便宜是可以白白占了去的吗?
戚羽笑道:“收回来再赏赐给有功之人,如此一来,又可以省下一笔开支。”
狼狈为奸的两人笑的很是诡谲,考虑的甚是长远。
旁边缩着脖子的曹德义看着两个怪笑,心里直发憷,也不知两人在背后算计哪个倒霉蛋呢。
开源节流,开源暂时做不到,只好先从节流做起。
是福是祸且不消去说,恭王、康王还不能公然拒绝厚赏,翌日天没亮,宫门刚开,两人便赶到宫里叩谢皇恩。
戚湛拍着两人的背部,笑的很是亲昵,昨儿不凑巧,没能留两位弟弟在宫里吃饭,朕心里很是惋惜。今天也别出宫去了,朕让人收拾两间偏殿出来,暂且住下来。晚膳朕让人预备一个家宴,也没外人,咱们兄弟三人好好聚一聚。
两人如何能推拒,还得摆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接受下来。
恭王抱拳:“多谢皇上,臣弟叨唠了。”
康王先是一愣,似乎没想到皇上会邀请两人留在宫里,随即笑道:“那臣弟就却之不恭了。”
戚湛笑容亲切:“都是自家兄弟,何必多那个虚礼。”
拍着恭王的肩膀,看向康王打趣道:“五弟,晚上可别怪做哥哥的不怜惜你,咱们很久没这样聚在一处了,少不得要喝个痛快,你可别像儿时一样,喝了没几杯,中途便脚底抹油偷溜。”
恭王翘起唇角,看了一眼讪讪摸着鼻子的康王,也揶揄了一句:“五弟酒量向来最差,三杯就倒。”
康王尴尬一笑:“皇兄们快别打趣臣弟了。”
戚湛哈哈一笑,寒暄了几句,吩咐人将两人引去偏殿歇息,让人准备晚上的家宴。
今日的早朝也格外顺畅。
一番恭维后,刑部尚书、大理寺卿、都察院左都御史联名上疏,罗列出前九门提督、京畿大营统领等几人的罄竹难书的种种罪状。
勾结外藩心有不轨,欺压百姓以身试法,罪加一等,抢占良田欺民霸世,其罪当诛,如此不忠不义不仁不孝贪/赃/枉/法中饱私攘的元凶巨恶不必等到秋后问斩,当即砍掉脑袋,夷去三族已是皇恩浩荡。
满朝皆惊,殿内霎然间变得很是安静。
细细思来,三司合作办案次数不少,不过动作如此雷令风行还真是头一回。
不出五日,恰好在皇帝给下的期限最后一天,如如疾风闪电一般,将案情审查了个透彻,收集出若干证据,人证物证,色/色齐全,用膝盖想想,证据充分确凿之下,想翻案那比登天还难。
连秋后问斩的机会也不给对方,流放充军那更是妄想。
三人浩气荡然昂首而立慷慨激昂,腰杆笔挺,一脸正气,言之凿凿,完美的诠释了什么叫嫉恶如仇。
高坐在上首的戚湛越听下去,脸色越是难看,最后脸上的黑色几乎能拧出水来。
在场诸位心头一颤,本还想犹豫着要不要保下几人的朝臣们此时也歇了心思,暗自思忖,如何神不知鬼不觉的尽快将收到的真金白银珍玩古董给还回去,心下咒骂不停,犯下如此滔天罪行,竟痴心妄想逃出生天,不要脸心思歹毒,临死还想坑自己一把。
心里狠毒了几人及其家人。
脸色一变,一脸正气凛然,纷纷站了出来,附议,痛心疾首的吼道:“皇上,此等恶人不配为人,该轮回畜生道,不配站在我大隆朝的土地上,当立即斩首,还天下人一个公道。”
恶行昭彰,法网恢恢疏而不漏,引起群起公愤。
武将们在朝堂上向来寡言鲜语,这次竟难得同文臣一致主张该直接斩首失踪,以儆后人。
戚湛眼神冰冷,冷冷的看着众人,沉默半晌,殿内气氛似乎凝滞了一般,厚沉逼人,有些人的衣裳没一会儿便湿透了。
良久后,戚湛冷声道:“准奏。”
音量不高,却额外让人心头震颤。
帝王一怒,伏尸百万虽不至于,血流成河却不在话下。
这是帝王登基以来,头一次将罪官家人给牵扯其中,而且是直接下旨夷去三族,男女老师皆不放过,统统杀了个精光。
天下震惊。
下朝后,陪自家小孩用完早膳,戚湛将朝廷重臣老臣招进御书房,宫门紧闭,外面的人全然不知里面的人在商谈何事。
直到快到晌午的时候,这些人才面带疲色的走了出来。
兵部尚书眯着眼睛看了看头顶刺目的太阳,抬手遮住双目,面带不解的看了看众人一眼,其他人也甚是疑惑,心下同时疑问重重。
礼部尚书徐可兴唏嘘一声,脑袋都快变成两个大了。
好奇的问走在前面的镇国将军潘老将军:“老将军,世上真有奇才能在短短一个月期限内将宫女内宦训练的比骁勇善战的边军还要厉害三分?”
吏部尚书、兵部工部刑部尚书皆附耳倾听。
新上任的户部尚书刘正明亦凑上前来。
潘老将军年虽耳顺之年,发须皆白,人却依然精神矍铄,双目炯炯有神,腰杆笔直,声如洪钟,豪爽一笑:“倘若天下真有如此不出世之才,实乃我大隆朝之幸。”
尚书们很是不满意他打马虎眼,这说了同没说还不是一个意思。
心里腹诽,哪个说武将莽撞没心眼里,面前就站着一个人精呢。
兵部尚书不赞同道:“真如老将军所言,这等奇才良将早该扬名天下,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