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视线在空中碰撞,让身边伺候的宫人连大气都不敢喘,脸色发白,生怕两人一言不合,翻脸打起来。
下面有人察觉到这边的不对劲,顿时静了一下,大殿中央的舞着不明所以,动作却不由慢了下来,空气中的气氛过为凝重,压的人透不过气来。
没人吩咐,她们也不敢随意的停下来,脚步却微显得错乱。
这时,南绍王莫名感到手背一热,低头却见一串串泪珠滚落,不烫却灼烧心口,再顾不得同戚湛拧巴,想伸手将他下颌抬起来看个究竟,那人却紧紧的攥着他的手,几不成声道:“让……我私下同他说几句。”
向来坚不可摧的人一时落泪让南绍王有些手足无措,忙不迭地说好,抬头直视戚湛:“国师同南妃一见如故,请南妃相陪看看贵国夜景。”
这场面话上的到底要说上几句,不然两人狼狈的模样落在别人眼里,引起两国动荡反落了下乘,毕竟此行只为了结旧事,而不是染指中原。
戚湛拍了拍怀里的人背,笑着应承下来。
国师再抬头,还是那副冰冷无情的模样,仿佛开在悬崖峭壁的雪莲花,孤傲冷清。
戚羽微微垂下眼睑,不敢去看那人的脸,生怕触手一空,如镜花水月一样,无声的消失在眼前。
戚湛担心他没力气站起,挽着他的手将的他重量靠在自己身上,南绍王含笑将身边的人递过去。
让人跟在两人身后从后面的山水屏风穿过。
众人不知发生了何时,抬头只见两国帝王相视而笑,相谈甚欢,目送着南妃同国师携手走出去。
“……”。
两国关系融洽,两国国君相处和谐。
天子起身,下面的紧忙起身,面上带笑,三呼万岁。
南绍王笑如春风:“借贵国美酒敬诸位一杯,贵国热情好客,让本王顿生兵至如归之感。”
“……”。
我们到底做了什么事,让他国国君顿生感悟。
这般感动不已。
南绍王当真心善,和蔼可亲。
美丽的错误就此诞生。
日后某些人却恨不得自戳双目,错把凶残如斯的草原野狼误认为温顺的绵羊。
第九十六章
“人畜无害”的南绍王目光复杂的目送那兄弟二人出去,直到连两人的背影都瞧不见才缓缓收回视线。
南绍王同戚湛大眼瞪小眼了会,戚湛淡淡地扫了一眼下面目瞪口呆的众人,颇觉无趣地招呼两看相厌的南绍王。
两人心思早不在这边,下面的众人却恍若未觉,见帝王动了筷子,便又将目光放回大殿中央,欣赏乐舞,推杯换盏。
戚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迈腿走了出来,依稀记得绕过屏风,似乎看见了青白二蛇脑袋上顶着御猫小乖屁颠屁颠的滑了过来,不过见两人没搭理它们三,垂头丧气的搭在门口边。
相互握在一起的手是那样真实却又仿佛梦境一般,充满了不真实感,不知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走到了哪里,两人似乎走在一条遥遥没有尽头的道路上,又好像梦游一样,漫无目的的游荡着无知无觉,只凭本能行走着。
交握的手指尖的温度慢慢由凉转热,出现了黏黏的汗水,两人却没半分感觉,只紧紧攥着对方的手指,生怕一个错眼,再次跌入寒冷痛苦的梦境。
两人谁也没先开口,就这样牵着彼此的手,僵硬地分花拂柳,穿过长长的回廊。
戚羽曾想过无数次想过兄弟两久别重逢的画面,试想着该如何面对久违的兄长,千百次的在梦境里演练过,但是此时此刻,他脑海一片空白,将以前想过种种反应忘了个一干二净。
甚至有那么一瞬间他想落荒而逃,不知如何去面对兄长。
曾几何时他埋怨过兄长将他独自抛弃,让自己一人孤身面对龌龊肮脏的王府,过着苟延馋喘的令人作恶的日子。
又何时没日没夜思念着兄长,一再问自己他是否还活在人世间,临走之时给予的诺言是否只是为了安慰自己,支撑自己活下去的动力。
不敢深思,每每一想起那个火光映红了半边天的夜晚,千疮百孔的心就仿佛被狠狠揪住一样。
固执己见地确信兄长还活着,东海西域,北漠南疆,天涯海角的找寻着兄长的踪迹,不放弃任何一点渺茫希望。
心里的千言万语在此刻却变得很是苍白,竟然无言以对,不知如何开口。
南绍国国师戚瑾只觉得胸口堵地慌,思绪胡乱成一片,不敢面对被自己抛下近十年的弟弟,连抬头看他一眼的勇气也没有,心有万千话语要同他说,却近乡情怯,不敢跨出那一步,只能暗中缩在王城一角落,尽自己绵薄之力帮衬他。
就连一句简单的问候,这些年,你过的还好吗?迟迟问不出口。
这些年他没尽到兄长的责任,辜负母亲弥留之际地殷勤叮嘱,每当回忆起将年幼的弟弟独自留在那冰冷无情地王府,想到他四面楚歌苦苦挣扎求生,他就恨不能将王府里所有人千刀万剐,杀个干净,又忍不住想,当年直接死了该多好,这样他就不必承受这椎心之痛地折磨。
正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戚羽忽然发现,握在一起的手指之间的蓦地似乎消失了一样,冰冷彻骨,仿佛冬日白雪,冷冰冰地,下意识抬起头,却发现两人不知觉间停住了脚步,身边的人昂然独立在暮色下,肩膀在不停地颤抖,浑身上下笼罩着巨大的悲意,强烈到犹如实质般寒冷在他周围起伏跌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