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章回房间睡觉,骆沉也进了房。
房间里只有一张床和一套桌椅。骆沉坐在椅子上,本来是趴着睡的,但翻过来翻过去的不舒服。
他看得内疚,便让骆沉一同躺到床上。
他邀请的话没落音,骆沉的“好”便出了口,接着眨眼之间便上了床,弄得他觉得似乎是中了圈套。
但此刻哪有心思计较这些。
他身体累思想更累,闭上眼睛就昏睡过去,连什么时候母亲进来了都不知道。
母亲的神色有些怪异,但更多的是悲伤:“你爸要去了,去看看吧。”
他一骨碌爬起来滚到客厅里。
客厅里只有一张临时搬过来的便捷床。这是殡仪馆提供的,人死了立刻可以运过去。床上铺着厚厚的棉絮,床单是自家的,珊瑚色大方格,他记得这个床单,在家里有十几年了。
他再也控制不住地哭出来,眼泪跟自来水似的止也止不住,也没有抽泣,只是流泪,也说不出话来。
父亲到底睁开了眼,虽然衰弱得说不出话来,但看见他仿佛眼睛亮了一下,还笑了笑。笑容非常慈蔼,令他的心针扎一样地疼。
接着,父亲就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