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杏抹抹额上的汗,把厨房里的锅铲碗盘都洗了一遍,又一一收好,碗盘放回柜子内,锅铲则挂起来晾乾。她到这家做佣人已有数月时日,这家的老爷是个怪人,不似一般的殷实人家雇上十来个下人,偏偏只请了阿杏帮工;幸而阿杏虽然才十来岁,但生於乡野,力气大得很,是以即便得做些粗重活儿,也难不倒她。
当初被雇到这家做事,也可说是恰好有了机缘。
阿杏在家中排行最末,上头还有两个兄长,一个早年从军,後因战乱死了,另一个则在洋行里工作,虽是个跑腿的夥计,但每月薪饷却也不少,当初便是听说东家要找个手脚伶俐的佣人,也不签卖身契,只让人每天过去几个时辰,专司打扫,二哥听著不错,才赶紧把这事给揽了过来,让阿杏也有了份差事。
家里贫困,阿杏更是大字不识一个,得了这样的工作,只有欢喜的份。再说那洋行东家是个与人和善的,这又是另一等好处。如今虽是个新时代,但不免留著些陋习,便说这家里侍候的下人,阿杏听闻过,有些主家把签了契的下人当成旧时代的丫鬟一般,想睡就睡,想发卖就发卖,说是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