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袍中年男子在痛呼声消弭的一刻,手一抬,收回六片金叶子。
金光消散,暴露在众人眼前的是数十具笔直站着的白森森的骷髅骨架和地上层叠着的血淋淋的细碎血肉。
众人手下虽不乏有诸多亡魂,但初见如此可怖的杀人手法,胃部都忍不住阵阵抽搐,有的更甚的是捂着嘴干呕了起来。
“呕!”在众人捂嘴干呕的时候,一声嘹亮而有特色的干呕声从易嫦曦身侧发出,只见脸色本就是病态般苍白的风浩淼,脸色更加惨白,眼中是阵阵惊颤,身子是摇摇欲坠。
马侧护卫们的脸色也不怎么美好。
易嫦曦瞥了眼风浩淼,再瞥了眼护卫,还都装上瘾了。
众人顺着这独特而嘹亮的干呕声侧目而来,本身那干呕感,也被冲散了许多。
红袍男子目光在触及到干呕的人时,僵硬了身子,干咳了数声,清了清嗓子,对风浩淼尴尬的说道:“让浩淼贤侄受惊吓了。大喜日子,出现这事,伯父实是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
风浩淼扬了扬手,咽了口水,扯起苍白无力微笑,不好意思的说道:“是浩淼的承受能力太差,倒是让伯父见笑了。”
易嫦曦低眉隐去眼中的情绪,好假,好谋算。
一个是残忍手段杀了人,借一人,说一句“难以控制自己”轻松揭过。
一个是干净利落斩了卒,笑一个,说一声“承受能力太差”简单瞥过。
“多谢墨家家主、浩淼三少爷、天锻小少爷鼎力相助驱敌。”在他们说话的档口,释门众葬了同门,拖着被血染红的僧衣,抹去脸上被喷溅的鲜血,双手合十作揖,谢道。
墨涛先是诧异的看了眼风浩淼,后歉意的对释门头领肃了肃颜,一脸悲切、愧疚:“是我疏忽了,让诸位大师来参加我的寿宴,蒙受血光之灾。”
“阿弥陀佛!我等此生本有此劫,墨家主何必愧疚。”神棍僧人再次合十作揖。
“不用谢我,今天是我未来岳父大人的寿宴,阻拦岳父大人,就是阻拦我。”刚斩杀了两位黑衣首领,手锁其中一人咽喉的天锻飘身而来,听到僧人的话,极其不满的瞥了眼满地的黑衣蒙面人尸体,哼唧一声。
风浩淼摇头,一脸真诚的说道:“大师说错了,不是我帮大师,我也没能力帮大师,是我的护卫看不顺眼黑衣蒙面人,这才抽了兵器,杀了他们。”
和尚脸色僵硬了,他万万没想到风浩淼那么不给面子,但是看他脸上,眼中那真诚的神色,倒是不像是作假,不然倒是像抽了他们一嘴巴。
墨涛脸蛋抽搐了,他也没想过风浩淼那么直接,这句话那是狠狠的扇了释门一个大嘴巴,话里话外都透露着不是我想给你们面子,而是我侍卫手痒想抽人了。
墨涛干咳了几声,眼角余光瞥到一侧委委屈屈站着的天锻,忙着转移话题:“锻儿方才说什么来着?”
“岳父大人,你厚此薄彼。”天锻眼珠子带着水润润的光泽咕噜噜转,一脸被抛弃的可怜兮兮的样子看向墨涛。
墨涛嘴角隐隐抽搐,启齿刚要问明的时候,一旁再也忍受不住天锻这厚脸皮、毁声誉的摧残后,跳出来,一把揪住他的耳朵,怒吼:“你丫给我闭嘴。”
“老婆大人,我又没错,你揪我耳朵干啥?”天锻不满的大声嘀咕,众人听闻此言,再次一僵,墨家之人则是面面相觑,三小姐啥时候跟天家的小公子私定终身了?他们怎么不知道。
墨涛先是一怔,而后眼中掠过一丝笑意,了然的抚了抚胡子,小年轻们的心思,可以理解,可以理解。
易嫦曦瞥了眼那动作很让人误解的两个人,心里微微叹息,这两个娃,是跳进黄河也别想洗清他们的关系了。
眼角余光再次扫了扫天锻虽然耳朵被揪,但手中却依旧紧锁黑衣人头领的咽喉,这看似单纯的孩子,真的如表面般单纯?
眼看着,心思索着,耳边再次传来那撕心裂肺的咳嗽声,扰了她的思绪。
回过神,瞪了眼风浩淼,咳吧,把肺也咳出来好了。装逼的迟早都会遭雷劈。
“诸位大师赶路辛苦,还是赶紧着去城内换洗衣物,好好休息一番。”就在气氛有些僵的时候,刚赶来的墨瑾豪对着浑身是血的诸多和尚笑吟吟的劝解,打破了这即将形成的沉默气氛。
被墨瑾豪如是一说,众和尚俱都觉得浑身黏腻得难受,血腥味熏得鼻子抽搐,都点头赞同:“如此甚好,那就麻烦瑾豪少爷了。”
“不麻烦,不麻烦!大师们快快有请。”墨瑾豪笑得谦和,举止得当,手一引,领着诸多僧人当先向着墨家走去。
墨涛见此,脸上非但没有闪过不快,反倒添多几分满意。
“岳父大人,这人就交给你处理了。我没那强大手段,恐怕逼不出什么要紧话。”天锻说中,点了手中人的穴道,把人丢向墨涛,紧跟着被墨岚给扯着耳朵,随墨瑾豪领着的大部队走了。
墨涛满意的看了眼天锻两人离去的方向,笑了。
易嫦曦眼睛似乎不经意的扫了墨涛一眼,收回眼中情绪,对身侧的风浩淼说道:“走吧。”
“嗯。走。”风浩淼再次撕心裂肺的咳嗽两声,虚弱的应答了下易嫦曦,调转马头,夹紧马腹,向着墨城奔袭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