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闭上眼,又做了一个梦。
他在一个洞x,ue醒来,而他的身边坐着一个穿着陈旧礼服的骷髅夫人。带他找到奈特的那只黑猫也在这里,摇着尾巴,跳到骷髅夫人的怀里。
“你是谁?”罗德里克问。
“一个女巫。”骷髅夫人说。
罗德里克站起来,他身上还带着披风和佩剑。
“那为什么我会出现在这儿?你想让我干什么?”他问。
骷髅发出咯咯的笑声,说道:“我什么也没干,是你自己来的。是你自己选择来这儿的,孤独的王。”
“这是梦?”
罗德里克看着周围,这是一个黑暗的洞x,ue,然而周围不是岩石,是生锈的金属和红色的植物。那种线状的扭曲植物在金属表皮蠕动,像是红色的虫堆积在一起,寄生在锈迹斑斑的金属中,一边是生机勃勃又柔软的红,一边是死气沉沉又刚硬的铁。
罗德里克想起,他找到奈特的时候也见过相似的植物,那些比这些更大、更成熟,奈特拒绝他的时候,那些植物像遭受巫术控制一样,缠住他的脚。
“你相信什么?又掩饰着什么?你渴望什么?又追逐着什么?只要你相信,这可以是一个梦,也可以是现实。”骷髅夫人说,“亲爱的,血如此甜美,充满生命之力。”
罗德里克不由自主地把手放在那墙上,扭曲的红色包裹住他的手掌,就像触摸柔软的皮毛,他觉得温暖,下面生锈的钢铁也变得温暖起来,除此之外,还有一丝被咬的酥麻感。他发现有血从他的手上流下来。
血的味道,生锈的铁的味道,柔软的扭曲红色,死亡。
他把手拿开,看见掌纹间的血像墨水一样晕开,而那一面墙上,红色的东西不动弹了。
骷髅夫人问:“你能分辨这是你的血,还是它们的血吗?”
“我不知道,我有一点儿痛。”罗德里克盯着自己的手。
“你会在意它们是生是死吗?”她问。
“啊?”罗德里克看着墙上,说,“它们死了。”
黑猫叫了一声,朝前面跑去。
罗德里克跟上去,看见一片血潭。水面有漂浮的岩石,可以让他通行。他下意识地好奇,问:“下面有什么?”
“为什么不自己去尝试,看看下面有什么?”
他伸手,从浑浊的血水里抓出一个蛋。
“为什么是蛋?”他疑惑不解。
这时候,蛋动摇不停,外壳龟裂——它破了,里面孵化出一个小小的粉色婴儿,淡红色的黏液流得满手都是。就像一个正常婴儿一样,它一出生,便哇哇大哭。
骷髅夫人站在罗德里克后面,发出诡异y-in森的笑,说道:“它出生了,你瞧,多可爱的生命。”
“它让我毛骨悚然。”罗德里克松手,j-i蛋大小的婴儿就掉进血池里,扑通一下,就没了声响。
“你谋杀了他,亲爱的。”
“那不是真正的婴儿,这只是一个梦,对吧。”
“那是异象之子,畸婴,魔孩。”骷髅夫人把黑猫抱在怀里,笑道,“难道你不也是一个异象之子吗?”
“我是一个普通人,只是和别人不太一样。因为只他们看到我的异样之处,我也是一个正常人。”
“可你也只看到那婴儿的异样之处,忽略他也是一个正常人。亲爱的,这是天生的偏见,与生俱来。人会向更接近同类的个体趋近,他们认为自己具有统治世界的天赋权力,通过某种纽带团结在一起。但是,他们又被异类的特质所吸引。他们斗争,排除异己,又被那些独具特色的人吸引,在矛盾中,他们不知悔改。他们要自己高高在上,又要拿捏弱势的个体,他们要自己充满力量,又要占有与自己不同的鲜活生命。欲`望驱使他们去斗争,去掠夺。残忍是必然的,死亡是必然的。可是,爱能将他们唤醒。爱是超血缘的、超亲缘的,智慧的个体都拥有理解的能力,有了理解,爱就有存在的可能性。”
这里有很多蛋,攀附在血潭的岸边、浮石石板边上。它们孵化,又死亡。生命如此相似,出生,又死亡。
可是灵魂的残骸在不断堆积。知识、技术、像是一块不断更新的珊瑚礁,新的存在并不是杀死了旧的,它只是把旧的东西——他的先祖——变成自己的根基。那是基础,看起来很古板,但是那是基础,那基础必然是有缺陷的,可是正因为那种不完美,新的东西会让它更接近完美。
生与死是美妙的自然法则。死亡并不悲伤,那只是一个必然的结果,而使死亡变得悲壮的,是人所见所感,主观自发从心中涌现的,亲与爱。
罗德里克继续前进,他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幻象,受其启发。
骷髅夫人继续说:“亲爱的,你愿意做一个收藏家,还是一个作家?”
“什么?”
她拿着一本古籍,翻开,像是给罗德里克念故事一样,说:“收藏家不需要看书,只需要拥有;但是作家必须看书,任何东西,都要自己去看,自己体会,而不只是占有。当你去解读那些文字,发现那些微妙的句子,其中的爱之真谛才会真的复活。”
“可是……”
周围的环境突然暗了,罗德里克停下来,说:“我感觉孤独,有点悲伤,我感觉自己沉浸在里面,无尽的黑暗包裹了我。我是孤独的。”
“为什么?你看,你能说话,你能看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