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谁出的主意,教那妇人请人写了封状子递去丞相府里。可那甄思伯是何等地位,岂是一介平民想见就见,于是妇人在相府外苦守了三日,终于候到了甄思伯从宫中回来的轿子。于是大哭着跪爬上去,随行的杨实未等她爬近便忙连扯带拽将她拉开。妇人见是相府的人,便对杨实磕了几十个头,又鼻涕眼泪一把将自家小女如何被人掳去一一说了。杨实抱胸而站,待她说毕也不答话。那妇人见状,便哆哆嗦嗦从怀里掏出一只麻布钱袋来,与状纸一齐双手托着举到杨实面前。杨实本无神色,这时立即转头朝周围一看,又迅速收了钱袋与状纸,对妇人道,“此种小事勿须惊动丞相,我去杜府走一趟便可。”说着便就钱袋塞在袖中去了。
杨实接了妇人的状子便挑一清闲日去了杜府。里面人一听是相府来的人当即好生款待来。杨实先不说来由,上茶则接茶,请宴则就坐。临了时才从袖里取出状子递与杜修广,那杜修广一看心中便慌,直说自己与零泥两人情投意合,并未强娶,一说又忙递眼色给管家,管家去里屋取出一封银子来。修广便拉着杨实的胳膊,塞于他怀里。杨实一摸,着实厚实,少说也有百两来,于是道,“未免那妇人再去相府撒野,老弟日后可得看管住了。”修广连点头。待杨实才去便叫一帮无赖去妇人家里打砸一空,又烧了一间茅棚。妇人无房可住,又求助无门,不几日便郁郁而终了。可怜那零泥关在豪府不曾见到母亲最后一面。
那日杨实正为秋后出征上街购置物品,说来也巧,竟在铁匠铺里碰到的胡占,胡占见了他便点头示意。杨实见他挑选了一把青铜大环刀,便道,“胡兄莫非忘了我们此行是去疆场。”胡占不解道,“不知此话怎讲?”杨实接过他手中的大刀,用手掂了掂,道,“此刀至少二十斤,若只是用于擂台比武,兄弟用这刀可登时吓退一帮人,然而在战场恐没这效果。再说与敌军对战,一人须应对百二十人,即使兄弟臂力惊人,只怕几天下来此刀反成了劳累。”说着拿起旁边一把细窄白刃的短刀,对胡占道,“此刀轻巧锋利,长短又适合随身携带,战场杀敌最宜,胡兄何不选此刀?”胡占拿在手中挥舞几下,只见刃闪白光,呼呼生风,果真比适才挑选的那把大环刀来的合手,便道,“多谢杨兄提点,此刀我便买下了。”两人又在铺中挑选一番,议论了各自对刀剑的见识,最后胡占挑了两把剑一把刀,杨实则选了一刀一剑。付了钱,两人出门,行至一家酒楼旁,胡占突然道,“此刻已是中午,我们不妨吃了午饭再回去。”杨实抬头看了看太阳,道,“此刻离中午尚有一个时辰,我看还是改日罢。”胡占忙上前两步拦住去路,笑道,“杨兄方才在刀剑上的指点,让小弟受益匪浅,这顿饭就让小弟做东,不知杨兄可否赏脸呢?”杨实朝酒楼一瞥,鼻中轻哼一声,便道,“既如此,那兄弟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胡占领着杨实到二楼一间雅阁门口停住,杨实看了看他便推开门。只见殳引独坐于内,举着酒杯悠然饮酒。杨实并未吃惊,只卸下兵器跪地叩拜,“参见二王子。”殳引道,“杨护卫请起。”说着又让他在桌前坐下。胡占关了门站到殳引身边。杨实坐着不喝酒也不吃菜,等一时不见殳引问话,便道,“不知二王子此番找小人所为何事?”说毕又抬头看一眼胡占。胡占抬头挺胸,目视前方。殳引为自己斟满酒,叹口气,道,“不知杨护卫与绸缎庄杜家可有来往?”杨实闻言,吓了一跳,也不敢坐了,忙起身来,拱手道,“杜家乃其方富商,与相府有生意往来,小人自己与其并无来往。”殳引不看他只捏着酒杯玩,闻此言便点了点头,“我想也是,杨护卫对丞相忠心耿耿,必不会做出损害丞相名声的事来。”杨实此刻冒了一头冷汗,已不敢问明到底是何事。殳引轻轻敲了敲桌子,让他坐下,“杨护卫不必拘礼。我也是偶闻坊间传言,说杨护卫拿钱害命,替杜家掩盖强娶民女的事实。当然此事我只当耳边风听听,并未在意。”说着朝杨实举起酒杯,杨实慌忙拿酒相敬。两人连干三杯,殳引才道,“今日请杨护卫前来除了澄清此事,还有一事需杨护卫帮忙。”杨实道,“二王子有事要小人去做,只吩咐一声便可。”殳引笑道,“可你毕竟是相府的人,我若贸然差使你,被丞相知道了恐会惹他不快。”杨实道,“二王子的事即是丞相的事,丞相知道小人能为二王子做分忧只会夸赞小人。”殳引呵呵笑了声。胡占立即从怀里取出一个四方小盒,递与殳引。殳引放在杨实面前。杨实见他盯着自己,便小心的打开来,然才打开一条缝便立即啪一声压上盖子,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