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思伯被逼得一头汗,此种状况又实推不得,只得硬着头皮道,“诸位大臣放心,本相便是拼了这条老命,也要劝大王收回成命。”说罢甩了甩衣袖,大步跨出殿外,朝殳引宫房去了。
反对此断发之令者不止百官,如今一听甄思伯要去殳引宫房谏劝,皆都意气风发随同而去。甄思伯一见有百官相随,顿时也大起胆来,到了宫门口,见有太监相阻,便瞪目呵斥,强行入宫去。
殳引与公培寅于房中商讨政策,将贴身太监也赶了出去。那太监守在门口,忽见百人浩浩荡荡闯入宫来,便赶紧去回禀了殳引。殳引听得带头之人是甄思伯,便皱起眉狠狠道,“那甄思伯太不知好歹!早朝之上本王已放过他一马,这刻他竟还敢带众闹事!”才说毕就见乌压压一群人堵在门口,又听得众人一齐下跪的声音,众臣道,“参见大王!”殳引怒视着那扇乌漆木门,冷声道,“本王不想见你们,都回去罢。”甄思伯跪在最前,此刻便说,“大王请听老臣一言,越国□□自……”还未说一句,殳引便气的要跳起来,恨不得冲出去戳着其脑门骂,他两步跨到门口,大叫道,“本王说过了不想听你说话!丞相是听不懂还是听不见!你此刻最好识相的给我滚,否则本王就治你一个违抗君命之罪!”殳引此言一出,门外顿时噤声。甄思伯本是拟了一肚子腹稿,准备以越国王族祖训说起,再结合实际状况说明断发便是断志,来规劝殳引。结果被殳引一吼,还未出口的半个字吓的吐不出也咽不下,一时掐着脖子连声喘气。跪在他身后的几位大臣忙上前相扶,替他拍背抚胸口,好一阵甄思伯才喘过气来。只是他在门外不知,殳引说罢也是连喘带呼,面色赤红。公培寅在身旁提醒道,“大王息怒。”殳引闭眼深吸两口气,方有些平复下来。
甄思伯虽是内抱贪浊,唯利是图之辈,然他毕竟是一国丞相,又是三朝老臣,此时被殳引如此羞辱,如何还能忍气吞声,于是推开扶着自己的大臣,扑扑朝前爬了几步,将自己头上官帽摘下,捧在手中,对着门大声道,“即使大王要治老臣的罪,老臣也还是要说!断发之令乃亡国之策,臣恳求大王为了越国百年基业收回成命。倘若大王不肯收回,老臣宁可断头也不愿断发!”
殳引大怒,“好!本王就成全你!”说罢便将墙上的长剑取下,一把拔出,将剑鞘丢在身后,提着剑夺门而出。公培寅拉不住只得跟着出去。殳引将剑架在甄思伯脖侧。甄思伯竟不惧死,反而闭眼抬起下巴任他宰割。殳引见状更是恨,便手中用劲真要动手。大臣们此刻才回神过来,百人朝着殳引连连磕头,“大王息怒!”“大王息怒!”公培寅也道,“丞相虽有言语过激之处,然其也是为了越国安危。请大王念在其辅佐过三朝君主,绕过丞相这次罢。”
殳引见众臣磕头相劝,连公培寅也出言相帮,心上虽怒却下不去手。只见他剑柄越握越紧,指节格格作响,忽而剑身一转,一手抓起自己头上长发,抬剑便割了。大臣们本还头如捣葱,此时见殳引此举皆都定住脑袋不敢再磕。殳引将一把头发丢在地上,对甄思伯道,“身为丞相本该拥护王令,积极推行。而你不仅不以身作则,反而煽动群臣扰乱朝规,甚至以死相逼。本王今日饶过你,是不想落个杀害老臣的骂名,只是你这丞相就不要再做了。”说罢便拿过甄思伯手上的乌纱帽。甄思伯顿时泄了气瘫坐在地。
殳引将乌纱帽交于公培寅手中,又对众臣道,“此刻起,本朝丞相便是公培寅。”众臣相互窥觑,不敢言语。公培寅也不再推辞,接了官帽,向殳引行礼,道,“培寅今后定当尽心竭力替大王办事。”殳引道,“丞相请起。”又将剑递过去,公培寅毫无犹豫,举剑也将自己长发割下。
自断发之令后,公培寅又替着殳引缓慢推行诸多政策,越国朝风一洗。如此三年,越国便更加强大,百姓更加富足。只是官员之中记恨公培寅的人也更加多了起来。
☆、第四十四章 卷二完
此前公培寅利用祝文苒使一招调虎离山帮助殳氏父子顺利逃回越国。可那引开尊使等人的罗安与祝文苒却无此幸运,半途就被人截下,押回了氓国。
祝文苒恢复了意识,一时却记不起此前发生的事,只道自己脖颈处痛的很。刚从床上坐起身来,就伸手摸了摸疼痛的部位。这一低头发现身上盖的被子并不是自己平时用的,而看所睡的床榻也不是自己平日睡的。然虽不是自己的却又看着十分眼熟。
祝文苒正思这原物的主人,却闻得外屋有人进来,于是掀了床帘问道,“是谁在那边?”外面的人这就进来了。芄兰端着手到文苒跟前,问候道,“祝公子醒来了?”祝文苒一见芄兰心中便忽的一动,速从床上起来。芄兰即过来替他穿鞋,文苒推开,只穿白袜在地上乱走几步,又回过头来问道,“为何我在殳引房内?”见芄兰低头不响,文苒心知不妙,扶着桌角问,“我们几时回来的?殳引人呢?”此话也正问在芄兰心头,这刻也忍不住用袖角擦了擦泪。文苒见状立即三步并作两步奔到外屋,一开门,便有两名侍卫举刀相拦。文苒愣住,侍卫将他往屋里一推,又将门关上。芄兰也跟出来,见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