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狐媚子已经死了,没法子再教训,只能母债子偿,罪过就落在了贾琮头上。
贾琮在贾家的地位,也就可想而知了。
马车、长随、服侍丫鬟一概没有。
只有一个在贾家地位不显的奶嬷嬷看护着他,不死就成。
若非当年事闹的满城风语,众人皆知他为贾家血脉,贾琮怕都活不到今天。
而事实上,他的确没活到今天
“贾琮,你也上车来”
自嗨好一阵的贾环,终于良心发现,对走在路边的贾琮招手道。
贾琮看了眼已经走了一半的路程,瞥了环老三一眼,道:“谢谢好心,不用了。”
贾环一双手不知摸了哪里,蹭成了小爪子,他伸出右手,搓了搓不溜秋的大拇指和食指,眉飞色舞道:“三姐姐整日里厉害的紧,拿五百钱让我去给她买劳什子柳枝儿编的小篮子、整竹子根抠的香盒儿、胶泥垛的风炉儿
她哪里知道,五百钱能买一车那些破玩意儿了
我在南胡同花百十钱给她随便买几个就成,剩下的,我请你个东道
快点快点”
贾琮见他巴巴的催的紧,也不拿捏了。
整个贾家从上到下,包括诸多奴才在内,也只有贾环愿意同他来往。
当然,贾环在贾家同样是人憎狗嫌,没人愿意搭理同他顽,也是个重要缘由。
但不管怎么说,他们现在是一类人。
贾环让赵国基停了车,招呼贾琮上车,又把小厮钱槐打发回家,一行人转向南胡同去了
却说金荣自忖失了颜面,回到家后,越想越气,一个人咕咕哝哝个不停。
恨得咬牙切齿
其母胡氏见之,便问缘由。
金荣道:“今儿学里塾掌不在,我们就自个儿看书。
他们一班人顽博戏,非让我顽,我就耍了两手,赢了他们五百钱。
偏他们不服,就出千耍赖,倚势欺人,又逼我还回去。
不过是看我不姓贾”
胡氏是个本分的,劝道:“你又要争什么闲气好容易我同你姑妈说了,你姑妈千方百计的才向他们西府里的琏二.奶奶跟前说了,你才得了这个念书的地方。
若不是仗着人家,咱们家里还有力量请的起先生
况且人家学里茶也是现成的饭也是现成的,你这二年在那里念书家里也省好大的嚼用呢。
你如今要闹出了这个学房,再要找这么个地方我告诉你说比登天还难
你给我老老实实的顽一会子睡你的觉去,好多着呢。”
金荣气道:“若是旁个也就罢了,偏是那个贾琮
他是个什么阿物儿,也敢瞧不起我”
“谁瞧不起你”
金荣母子正说着,庭院窗户下传来一道笑声。
胡氏闻言面色一变,忙给金荣使眼色,让他不许多事。
而后笑迎了出去,来人正是胡氏的小姑子,贾璜的妻子,璜大奶奶金氏。
金氏素来敬佩寡嫂,怜惜她带着侄儿度日不易,常接济一二。
今日无事,便又来看看,却不想刚走到窗下,就听到里面的谈话。
胡氏将金氏迎进屋里后,温言笑着岔开话,却不想金荣依旧一脸的不忿,金氏便问缘由。
金荣一肚子恼火没处发,就再将方才对胡氏所言之话,添油加醋的翻了回,并道:“姑母,那五百钱不值当什么,我本也不想要。
可那贾琮也忒瞧不起人了
当着满学里人的面,骂我算什么阿物儿”
“啪”
金氏闻言真真怒从心来,破口骂道:“他一个窑姐儿生出来的下贱崽子,也敢骂荣儿我金家的清白孩子,不比他强一百倍一万倍
人都别忒势力了,荣儿你等着,我现在就去西府,找链二.奶奶,再向大太太说说,让她们给评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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