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就和他合起伙来骗人”
贾政厉喝一声。
见他发怒,其她人都屏住了呼吸,贾宝玉更是差点没把头藏进怀里。
贾环小身板唬的抖了起来,忙道:“老爷,儿子真没骗人,贾琮是被他嬷嬷打狠了”
今天贾琮身上的伤痕,连知道一点内情的贾环都信了
这时,王熙凤插了句:“既然没骗人,那你们今儿这是做什么贾琮不是说什么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吗”
此言一出,好些人眼神登时都不大对了。
是啊,既然立了这个牌坊,就不该再来今天这么一出。
这算什么
一些人再想想贾琮的出身,也就更嫌弃了
贾环心里却忽然对贾琮有些佩服起来,因为他连这个都能想到
有了提前准备,贾环并不慌乱,他仰着小脸巴巴的看着贾政道:“老爷,若是以前他也就不理了,可是因为前儿他被金荣姑母冤枉后,不能再去学里读书了,他奶嬷嬷还把他的书都烧了。
贾琮说,被冤枉被打死不怕,可人活着,就不能不读书。
儿子也不明白他怎么想的,就想看他变戏法,所以才帮他的”
“”
面色动容的贾政,一时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被冤枉被打死不怕,可人活着,就不能不读书。
都说一白遮千丑,对于贾政来说,爱读书,就是这世上最白不过的白
其他人,也都面面相觑。
唯有贾宝玉,感到很不自在。
使劲的往后面挤了挤,脑袋垂在胸前,唯恐被他老子盯上。
可到底还是没逃掉,虽没抬眼,但他还是能感觉到两束含怒的目光投来,快把他给焚烧了
好在,在贾母的逼视下,贾政不得不收回了刀子样的眼神。
叹息了声后,贾政又问道:“金荣又是哪个他姑母为何会冤枉贾琮”
贾环闻言,却傻了眼儿。
这件事,他若说出来,怕会直接被贾政给ko掉啊
见他傻傻的愣在那里不说,贾政正要发怒,一旁王熙凤却笑道:“老爷,是这么一回事”
说着,将学堂赌博的事说了遍。
不过念及贾璜老婆金氏常常奉承于她,就将她给摘了出来,只说她也被金荣给哄了。
饶是如此,贾政还是怒不可揭,道:“祖宗留下的学里,本是为了族中念不起学的子弟肄业所设,如今竟被一群畜生这般糟践。
还敢诬赖好人,简直岂有此理”
处理完秦显家的后匆匆赶来的贾琏见之,忙道:“老爷也不用恼,一会儿我去趟东胡同里,给掌塾太爷说一下,让那个金荣不要再来就完了。”
贾政一时也没什么别的好办法,只好如此了。
到底是亲戚之家
叹息一声后,他对贾琏道:“大老爷那边,你要去说说。虽然贾琮他娘但到底和他不相干。
愿意读书,就是极好的。
况且,他终归还是姓贾。”
贾琏闻言苦笑一声,道:“老爷,不是我不去说。实在是大老爷那边正在火头上,去说了,怕反而不成。”
念及贾赦的性子,贾政再次无力叹息一声,他想了想,道:“那就把我书房里的书,给贾琮送去些,笔墨纸砚也都备一份。
左右我用不了那么些,留给这些吃喝混赌的畜生,不如给要用而不得的人。”
“是。”
一年了
头一回,贾琮看着自己的耳房觉得如此顺眼。
没有了那个随时可能出现聒噪的声音,贾琮觉得整个世界都清静了许多。
这并不容易。
在这礼教森严的年代,面对这样一个困境,几乎无解。
赵嬷嬷,其实就是贾赦和邢夫人的化身。
作为奶嬷嬷,她的身份太高了。
若不是趁着贾赦五十大寿,宴请贾母等人之机,才让贾琮抓住一次机会除掉了她。
那么贾琮不知还要被她压制多久。
好在如今,终于除去了这一害
对于第一次利用这个世界的礼教,来达成心愿,贾琮心里还是很有些高兴的。
虽然只是小小的一步
但千里之行,始于足下。
今日除去了赵嬷嬷,来日未必不能除去她身后的那些大山。
尽管根据贾琮的推测,他和贾环合谋之事,肯定瞒不了多久。
但无论如何,有了今日这一遭,贾赦和邢夫人就不会再断绝他读书出路。
以他如今的处境,读书是他唯一的进身之阶,绝不能断绝。
而且没了那个阴魂不散偏地位奇高,压的他不能动弹的疯婆子,许多事都好办了许多。
哪怕再换个婆子来,但只要不是奶嬷嬷,大义上就不再那样无可匹敌。
要知道,连凤凰一般的贾宝玉面对他的奶嬷嬷,都要受气三分,可见奶嬷嬷份位之高。
若只是寻常婆子,哪个敢那样对贾宝玉
天色渐暗,贾琮点燃了半根残烛。
贾琮低头看了看身上那些伤痕,忽然笑了起来。
他当然不可能真的把自己自残成这样,这一刻,他庆幸前世对中医的钻研。
才能让他知道,有一种叫榉柳树的树叶,接触到人的皮肤后会发生红肿的过敏反应。
贾琮就是用这种树叶,来涂搽胸口及手臂和后背,他的皮肤才会红肿成这样触目惊心之态,就像被殴打过一样。
若不知内情,其他人用眼来看,根本看不出问题。
至于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