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怡这下彻底被激怒了,瞪圆了眼睛厉声道,“你什么意思?”
“连自己家门亲生一辈的女孩子都能狠心推出门外,确实是少见。”他放下茶杯,目光冷如彻寒。
☆、舍弃
单群这时忽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直直看向沉默的邵西蓓和她身边的傅政,单利和瞿音对视了一眼,脸色也有点变了。
傅政不慌不忙,薄唇微微挑了挑,看向单群身后已经有些恐慌的邓怡,“黄粱美梦要到头了,小孩子还是回避下好。”
“你不要胡说八道!所有人都知道是陆沐亲口承认孩子不是阿群的,你有什么证据证明?”邓怡拔高了声音尖锐喊道。
“如果你不是自欺欺人,你和她做夫妻这么多年,你应该心知肚明。”傅政这时看向身体有些轻颤的单群,一字一句地说。
“…你别说了。”邵西蓓闭了闭眼,突然伸手拉住他的衣襟朝他轻轻摇了摇头。
她的神情脆弱而决绝,傅政看得心底一震,反手用力扣住她的手。
她的手指冰凉,指尖都微微发颤,就像当然她求他带她离开时一样。
这么多年,她即使已经知晓曾经不堪的真相,却还是不愿意把这真相当作利器,重击曾经给予她伤害的人。
“虽然结果是一定的,但是我不会允许她为了配合你们的折磨从而去做鉴定。”良久,他从沙发上起身,慢慢将身边的她扶起来,声音冷厉凛然,“我和她的事情,不需要你们单家任何一个人惺惺作态,十年前既然你们已经不把她当成单家的孩子,那么她与你们就没有任何关系。”
“还有一点我想单局长应该很快就会得到消息了。”他牵着邵西蓓的手走到玄关,“我已经向市政委提交辞呈,月底就会从市政委离职。”
此话一出,邵西蓓几乎是立刻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他侧脸却还是依然纹丝不动,竟像是在叙述一件茶水谈笑之间的小事。
“傅家和我现在没有任何值得你们再有利可图的地方,从今天开始,我不希望我和她的生活里再出现企图给予她任何自以为是的施舍和侮辱的人。”
以往傅政几个字眼就能让人不寒而栗,而今天这样直白锋利的字字句句,让人连思考都变得艰难。
她从未见过他身上有这样彻骨的寒意。
他说完之后便带着她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大门。
…
偌大的客厅里没有人再继续说话,傅凌带着林文从沙发上起身朝门外走去,经过浑身僵硬的单利和瞿音时微微点了点头。
单群本来看着傅政和邵西蓓离开的背影,脑中电光火石之间掠过许多思绪,神色恍然之间只看到傅凌已经正对着站在他的面前。
“小沐…她现在在什么地方?”单群看着傅凌的眼睛慢慢开口道。
傅凌目光闪烁了半响,良久只答非所问道,“蓓蓓和她的孩子一定都会平安健康。”
我这辈子最大的憾事便是时间,至少她名正言顺地陪在你身边将近十多年的时光,为你孕育、照顾孩子,这是她无论如何都用心做过的事。
如今天各一方,你再没有资格有自己的女儿陪伴在身旁,我只会尽我所能听守她的承诺,如同那么多年来一样,不扰不问,就当生命中从未有过那午夜梦回的静秀女子,用余生护好她的女儿。
大门被重重地再度关上,单群终于支持不住跪倒在冰凉的地板上,捂着额头失声痛哭,邓怡摇摇晃晃地靠在餐桌边、眉眼间再没有那不知所从的矜傲。
单老爷子这是从书房里拄着拐杖慢慢走了出来,那已不再清明的眼底,浮着薄薄的寒沙。
***
顾翎颜确实表现出了巨大的忍耐力与韧性,乖乖地听单景川的话,利用寒假这段时间的休假和他一起回单家商定几个月后婚礼的细节。
单家仿佛一夜之间人走茶凉,所有人眉眼间都仿佛苍老了多岁,顾翎颜有好几次因为和单利瞿音意见不合,都差点忍不住拍案而起,到最后却还是一忍再忍,脾气倒还真生生改了不少。
过完年开学前的时间,单景川利用年假便信守承诺带着被虐心很久的炸毛兔去郊区烧烤。
外面天寒地冻,房屋里暖气打得很足,顾翎颜和容羡兴高采烈地碰杯,乐得满地打滚。
“老子告诉你,结婚这事正常人真干不了!”顾翎颜小脸红扑扑的,拍着容羡的肩膀道。
“俺当然知道。”容羡也有些薄醉,操起了一口东北话,轻佻地挑了挑瞿简的下巴,“这位俊俏的小妞,要不要嫁给爷啊?”
“别喝了。”单景川终于忍无可忍,和同样沉了脸的瞿简对视一眼,一把捞过炸毛兔,一手把酒杯推得很远。
“锅子哥哥亲亲~”小炸毛醉酒中无意间被黑面锅英俊的脸庞给惊艳到了,凑过小嘴真要往他脸上亲。
“颜颜啊,那个…夜很长,不要急于一时嘛,虽然我知道锅子现在已经身经百战,技术高超。”容羡咯咯地笑,一边想往身边的邵西蓓身上靠,“蓓蓓你说对不对?”
哪料她连邵西蓓的手臂都还没碰到,那边傅政已经一手把邵西蓓圈到怀里,小心地护着她的小腹,冷冷地瞥了她身后的瞿简一眼。
瞿简收到兄弟不满的眼神,淡定地把东倒西歪的容六六往身侧拉了拉。
“觉得闷么?”傅政见邵西蓓白净的脸庞越来越红,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