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向李梦玉,眼睛里闪过一抹悲伤,“你说,这是不是很可悲。是谁和她有深仇大恨吗?为何要这么对她?”
说这句话的时候,她一直看着李梦玉的眼睛,似乎真的很伤心,想找一个人叙说,“我大哥真的很喜欢她,大哥虽然性子温润,但从不招惹女子,表面上很温和,实际上对于自己坚持的绝不会更改。果然,他和现在一样,永远不会放弃林姐姐,生同衾死同穴,大哥答应过林姐姐的。”她脸上的笑容沉寂下来,“一个人可以坏到什么程度,可以害一个即将成为新娘的人死于非命,我自幼与大哥感情要好,如今我又是与他相依为命,他在我心中比任何人都重要。有人出手破坏了他期待的幸福、他本该有的幸福,我就算是追到天涯海角,也绝不会放过那个人!”
此时,季裳华浑身散发着冷酷,李梦玉不禁也吓了一跳。她沉默了一会道,“表妹既然已经找到了杀人凶手,为何不戳穿她,为林小姐报仇?”
季裳华无奈的笑了笑,“我自然是想的,可是,能害了林姐姐,身后背景自然是很大的,我怎么能说报仇就能报仇呢?”
李梦玉的心松了松,“自古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相信表妹会为林小姐讨回公道。”
这种表面之言,谁都会说,季裳华没放在心上。
“是啊,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季裳华慢慢道,“即便她隐藏的再深,我也能将她揪出来!”
李梦玉的身体不可抑制的抖了一下。
季裳华闲聊一般,随意道,“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今夜是大哥新婚,只希望今晚趁着大婚,林姐姐能出现在大哥梦中陪伴他,告诉他真正的凶手自己同伙是谁。”这样说着,她看了看已经黑了的夜空。好像真有灵魂飘荡在上面。
远处的梆鼓和诵经声回响在整个院子寂寞凄清孤冷……莫名有一种压抑感。
再看季裳华淡漠的表情,和那一双灵动的眼睛,似乎藏了千言万语,却又隐匿心中,让人猜不透。
她觉得很是不舒服,迫切的想要离开这里,感觉和季裳华多在这里一会,自己的秘密就会更多暴露在她面前。是以,便只稍坐了一会,便以照顾李氏为理由离去了。
这时候,周子祺从一棵老树后面走开,一袭素净蓝色丝袍,气度翩然,敛尽一身月华。
“试探出什么了吗?”
季裳华看着天边的皎洁的月色,淡淡道,“还好。”
周子祺问道,“还好是什么意思?”
“她很防备,尽量不让自己露出马脚。但我还是看出来她些微的慌乱。”
“你怎么会怀疑她呢?她并不是季芳华,也不是季菀华,不是吗?她一寄人篱下,与林琼箫何愁何怨?”
季裳华转身,缓步而行,“有时候,要害一个人并不只是因为有仇有怨才会去害的。”
*
晨光熹微,朝霞满地。
翌日一早,季裳华就前去季维之院子敲门。
才敲了一下,门倏忽就打开了,迎面看见的是一张憔悴的脸,还有很重的黑眼圈,明显是睡眠不足。
而他身上还穿着昨日的喜袍,酒香与檀香气息嘈杂到了一起。
四目相对,季裳华眼中带着笑意。而季维之面色有些不自然,连忙道,“我……我去沐浴更衣……”
季裳华默然。季维之一袭红衣,更是丰神俊朗,林琼箫没有看到,真是可惜了。
很快,季维之就从净房出来了,脸色有些潮红,头发发尾湿漉漉的,身上又换回了一袭白衣,比方才倒是神采奕奕些了。
“妹妹一早前来,可有什么要紧事?”季维之道。
季裳华从袖子里拿出一封信,交给他。季维之带着惊诧将信看完,然后将信气气捏住,“简直是欺人太甚!这信上竟然说要你以命抵命!”
季裳华面上毫无波澜,写封信她已经看过了,原来林夫人果真没死,但是对方却要季裳华和林夫人交换。只要季裳华肯过去,就放了林夫人。
“先是设计杀害林姐姐,又要用我的命去换林夫人。若是我不答应,那便是冷血无情,虽然我不答应并没有错,却也会和林府产生隔阂。若是我答应么——那我这条小命就没有,敌人彻底称心如意了。”
季裳华说这话时,没有过多为自己担忧,好像就在说一件很寻常之事。季维之知道季裳华聪慧,可能想什么计划,他无论如何不会放季裳华去赴约!
“你不能去!”季维之坚定的握住她的手腕,“我已经失去箫儿了,不能再没有你了,若是你有任何闪失,我都不能原谅我自己,还不如和你一起去了。”
季裳华笑了笑,“我觉得我应该……”
季维之看出了她的想法,打断她,“我绝不允许你以身犯险!”
季裳华摇摇头,笑如温风“或许,是峰回路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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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琼箫没死(﹡﹡)真的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