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爬了几层,走廊里面除了昏黄的灯光,就只剩下台阶上面的灰尘了。就连走廊里面经常见到的窗户,这里也没有。
封闭的空间,让人感觉非常的压抑。或许,没有窗户,一些输红眼的赌徒就不能在这里自杀,他们的事儿也就少了很对。
又走了十几个台阶,终于看到一丝亮光,两个人都松了一口气。一个瘦小的男子就在楼梯口等着他们,灯光从他的身后照过来,他的面部表情高欢根本就看不到。
“钱带来了吗?”他的声音尖利而高亢,让人听着非常不舒服。
周雨珊似乎变成了一个没有主见的女孩子,她扭头看向高欢,高欢捂了捂口袋,嘴角的肌肉不受控制的跳了两下。
“人呢?”
“嘿嘿!”那人笑了两声,让开身子,冲后面喊道:“高奎,你媳妇给你送钱来了!”
听他说话的语气,高奎似乎并没有周雨珊说的那么危险。周雨珊跟着高欢走完最后几步楼梯。眼前的房间宽敞明亮,牌桌上烟雾缭绕,房间中的味道倒还算可以。
周雨珊深吸一口气,脸色紫红紫红的。房间中所有的人都在忙着赌博,根本就没有血腥的场面。
瘦男子做到吧台后面的椅子上,周雨珊抱着包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一个男子身旁,手中的包重重的敦在牌桌上。牌桌上的麻将牌被震得哗啦啦乱响。另外三个男子都嬉笑的看着周雨珊和高奎。
高奎刚要吃牌,被周雨珊这么一打扰,心情顿时不高兴。“闹什么闹,钱放在这,该干嘛干嘛去!”
“你不是说你……”周雨珊指着高奎气愤的喊。
“我什么我!”高奎对着瘦小男子招招手,那人马上一路小跑的到了他身边。高奎刚要打开包,周雨珊突然一下子抱住自己的手提包。高奎脸色微变,站起来,一脚踹在周雨珊小腹上,周雨珊猝不及防,惨叫一声,一屁股蹲在地上。
高奎抢过手提包,随手拿出两万块钱递给瘦小男子。瘦小男子嘿嘿笑着,看了看周雨珊:“高老板,这钱我可不敢要!”
“我操,你他娘的什么意思?”高奎破口大骂。
周雨珊突然从地上爬起来,就来抢手提包。高奎二话不说,又是一脚踹过去,周雨珊又是应声倒地。
高欢有点儿看不下去了。作为一个男人,什么事儿都能做,就是不能打女人。高欢快要忍不住了,但是他们又是夫妻……
“姓高的,你不过日子……”周雨珊捂着肚子站不起来,坐在地上大口喘气。
高奎把钱都掏出来,把手提包随手扔给周雨珊,冷冷的说:“赶紧滚蛋,不然老子和你翻脸!”
高欢终于忍不住了,他阴沉着脸走过来,扶起周雨珊,刚要说话。高奎冷笑着道:“我还没死呢,你就勾搭上小白脸了?”
周雨珊被他气得说不出话来,指着高奎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高欢回报以冷笑,“高老板,尊夫人一路上担惊受怕,你竟然这样对她,别说她心里受不了,就连我这样的旁观者也看不下去。你对自己媳妇都这样,对别人能好的了吗?”
高奎看到高欢竟然敢反驳自己,顿时火冒三丈。但是牌还在打,高欢又是身强体壮,他心里也没有把握,只好哼哼着给自己台阶下。“小子,敢对我老婆动手动脚的,老子马上就能废了你!”
高欢不再搭理他,周雨珊的眼泪默默地流着。瘦小的男子捧着两万块钱,屁颠屁颠的去了吧台后面。房间又恢复了刚才的秩序,似乎高欢他们根本就没有出现过。
两个人默默地走下楼梯,楼下的女孩子似乎也见惯不怪了。一路之上,周雨珊只是默默的流泪,可是当他们坐进车里的瞬间,周雨珊突然哇的一声,哭出声来。
高欢也不知道该如何劝他,只是默默的拍着她的后背,让她能好受一点儿。周雨伞哭的稀里哗啦的,高欢默默地把车里的纸巾盒递给周雨珊,周雨珊接过来,突然一下子扑在高欢的怀里。
高欢的额头和后背马上感觉热乎乎的,似乎有汗流出来。想到刚才高奎的警告,他深深地出了一口气。
哭了好大一会儿,周雨珊慢慢止住哭声。她望着窗外,幽幽的目光让人不忍去看。“咱们换个地方?”高欢小声而温柔的提议。
周雨珊不作声,高欢一打方向盘,车子朝着莲花县新建的莲花广场而去。莲花广场是莲花县历史上第一座现代化的广场,刚建成的时候,莲花县的人好奇至极,成群结队的去广场上游玩。甚至寒冬腊月,广场上也满是兴奋的人群。这几年随着经济的发展,莲花县又新建了好几个广场,名称也是五花八门,配套设施也都非常先进。曾经喧闹一时的莲花广场没落下去,成了高欢他们这一代人最好的怀旧地点。因为莲湖广场新建的时候,他们刚上高中,平时没事儿经常在莲花广场打发时光。
夜晚的莲花广场灯光昏暗,灌木因为长时间没有人管理,稀稀拉拉,健身器材也都缺胳膊少腿。车子的灯光照射在寂寞的灌木,投射一个长长的黑影。
寂静的莲花广场,偶尔传来阵阵虫鸣。周雨珊躺在座椅上,长长地眼睫毛被泪水打湿,寂静的贴在她美丽的眼睛上。
四周一片黑暗,他们两个人一辆车彻底的融入黑暗之中。
“高欢,今天的事儿谢谢你!”良久,周雨珊在黑暗中幽幽的说。
高欢微微一笑,忽然想到黑暗之中,周雨珊根本就看不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