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对着他。矮矮的行军床上,隆起一个小小的影子。起伏有致,柔软纤细。夜里安睡的她,很温柔,很安静。
他忍不住慢慢伸手,越过床垫,摸到她的床沿。
“林北樾,你睡不着吗?”叶青听到声音,轻声问。
林北樾的手一僵,犹豫着要不要收回来。
“我这里只有行军垫,可能硬了些,你将就点儿。”叶青说。
“我没将就。”他说,“从来都不觉得将就。”
叶青没出声。
夜深,人静,窗外的雨声很清晰,打在窗上,落在树叶上,滴在窗沿上……
林北樾没有睡意,认真地看着叶青的身影。叶青当了几年刑警,能敏锐的地察觉林北樾的注视。
他的目光专注而直接。
叶青缓缓地吐出一口气,翻了个身,面对林北樾。
猝不及防,两人的目光相触,林北樾眨了眨眼,愣住。
叶青说:“把眼睛闭上。”
林北樾僵了僵,贴着枕头的脸无声地发热,“闭眼?为什么?”
叶青起身,手伸向他,撩起他身旁的毯子,往他身上一盖,说:“睡觉。”
说完她躺回去,林北樾也翻身躺平。
……
半夜,叶青突然惊醒了。
她又做梦了。梦里依旧是血腥和黑暗,还有无比清晰真实的恐惧感。
正要缓口气,突然听见身旁有动静,叶青惊坐而起!
灯亮了,柔白的光洒下来,映照在她有些苍白的脸上。
林北樾担忧地看着她,“小叶子……”
“我就是做噩梦了。”叶青摇摇手,若无其事地躺下,“继续睡吧。”
他沉静温和地看着她,脸色隐忧。沉默一会儿后,才问:“需要我抱抱你吗?”
叶青倏然睁开眼,诧异地看着他,内心那点儿余悸消失殆尽,“不需要!”
“从心理学上讲,拥抱会让人有安全感。尤其是被一个宽厚温暖的怀抱抱着的时候。”他正色地说。
叶青定住了,好一会儿,才讷讷地说:“不需要,我自己调节就好。”
莫名地有些气闷,她翻身背对他,被子拉过肩膀。
接着他关了灯,似乎靠近了些,伸手在她后背轻轻一抚。
叶青僵了僵。
“小叶子,需要我的话,随时都可以。”他说。
叶青闷声,没说话,又把被子拉高了些。
……
雨肆掠了一整晚,第二日清晨放晴。
叶青和林北樾也算是军伍出生,起床、洗漱、用餐,统统有条不紊,十分默契。
行军床收好,被子叠成豆腐块,牙刷、毛巾、香皂、洁面乳、护肤品等物,整齐地摆放着,如列队整装的士兵。
林北樾理所当然地送叶青去警局。整个世界纤尘不染,天通透得像蔚蓝的大海,晨曦照得白云皎皎如雪。
车子停在警局门前时,叶青下了车。
“再见,”叶青向林北樾告辞,往警局里走。
“叶青,”林北樾叫住她。
叶青停下脚步,回头看着他。
纯澈淡蓝的天幕里,光透过挺立的大厦,映在他身上。他的身影清俊挺拔,自成一道风景。
“我以后,可以来接你上下班吗?”他轻声问。
叶青怔了。
“林法医!”一道声音传了过来,闫小崧兴高采烈地走到警局门口,“你说要接送老大啊?我也顺路,你接送我吗?”
林北樾看着叶青,看不出什么表情。
“闫小崧,你皮紧了吗?”叶青一眼横过去,“你哪里顺路?”
闫小崧肩膀抖了抖,赶紧溜了。
叶青也告别林北樾,进入工作状态。
……
一连许多天,叶青的上下班时间都没有规律,而林北樾也是如此。
被人接送上下班,莫名地变成一种奢侈。叶青倒是不以为意。
池东岩又出现在她办公室时,她才隐约觉得,好像跟他许久不见了。
“最近忙吗?”叶青问。
“还好,”池东岩轻笑,又蹙眉,“就是你老不来看我,电话也不打一个?是不是把我忘了啊?”
叶青从抽屉里拿出一包小鱼干,扔给他。
池东岩抬手接住。
“我是怕你变帅了,看见你就把持不住了。”叶青半真半假地说。
池东岩摸了摸下巴,“是吗?你觉得我变帅了吗?”
叶青煞有介事地瞥了他一眼,摇头,“没有,丑了。”
“丑了?”池东岩有些郁结,不过又爽利地笑,说:“没关系,丑了少点儿桃花,你不会太有危机感。”
叶青冷哼一声。
池东岩暗暗放松。上次与叶青不欢而散,他就一直耿耿于怀,怕叶青从此反感他。
但叶青从来拿得起放得下,从不纠结某些小情绪。
可难以言状的,他总希望她变得比普通女人更矫情些,哪怕有小情绪也无妨。
“我明天去蓉城出差,有什么需要我带过去的吗?”他问。
叶青说:“有,早就买好了。”
她从桌子底下搬出一个纸盒,说:“你把这些带过去吧。”
“都是什么?”
“一些文具,还有教具,”叶青轻轻拍了拍盒盖,“支教的老路让我买的。”
池东岩搬起盒子,刚决定要走,又回头问:“还有什么需要我带的吗?”
“什么?”
“有没有想对孩子们说的话?”
“没有,”叶青摇头。
池东岩这才离开。
……
深夜,叶青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