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婆子也不舍得,没有人比她更清楚现在他们老小病弱几个有多难!可看着一脸不甘心的花婶儿,咬咬牙,应声,“哎!”
转身把她特意留作急用的十文钱都拿出来,笑着塞到花婶儿手里,“她花婶子!来拿着,别嫌少!我们这忙不开,你拿着打壶酒,喝了暖暖身子!这大冷天,麻烦你跑一趟了!”
花婶儿看她笑的比哭还难看,也知道他们手里没钱,这几个铜板只怕是仅有的,又看看那络子,看看幽眸浅笑的顾楚寒,抿了好几遍嘴,终究不甘心道,“既然是这样,那我就回了!”
听她说这话,几个人都松了口气。
“还烦劳花婶儿多费心了!”顾楚寒笑着麻烦道。
花婶儿看着她俊俏粉白玉人儿一般的模样,心里可惜。要是他先前往那大户人家里一卖,那才是一笔大钱呢!难得还不像没脑子的!想到这,拉着顾楚寒就巴拉巴拉说她多好心,帮了他们老小多少忙,她要让这一家老小记着她的恩情!顾苒娘不卖,她可是少赚了不少银子呢!
好不容易把花婶儿送走,顾十郎和顾若娘都红了眼。
“她根本就不是好人!她想要把二姐卖给那个赖头泼皮张有财,她好从中间拿钱!九哥你给她个络子,还把我们全部的钱都给了她!”
“十郎!你还小,不懂!”顾婆子进屋来拉住他,让他们别哭,“九郎给她络子,给她打酒钱,都是不让她再掺和卖你二姐!不能帮着说好话,也别坏咱们家的事!那张有财可不是啥好东西,要是再得罪了这婆子,她编排几句,你二姐名声就毁了!她这种人,咱现在不能得罪!”
顾苒娘也红着眼,死死抠着手。
“钱挣了就是要花的,咱们现在挣得少,但钱都花在刀刃上了!花了再挣!”顾楚寒也安抚姐弟三个。
顾十郎张了张嘴,“我懂了!我们现在谁也不能得罪!就拼了力赚钱!”
顾婆子摸摸他的头。
“那咱们不同意,张有财要是闹过来了咋办?”顾十郎担心问。
顾楚寒听这话,眼中冷芒闪过,“他不敢来!”
“我们不同意,总不能到家里来抢人!”顾婆子现在也是光脚不怕穿鞋的。
顾苒娘用力的点点头,反正谁来她跟谁拼命!
刚刚升起的欢喜之情,因为花婶儿的一趟,顿时变得沉重起来。
谁都没有多说其他的,都默默的卖力干起活儿,支起耳朵,等着接下来可能的变故。
不知道花婶儿咋跟张有财说的,两天过去都没任何事发生,花婶儿也没再来。
顾婆子和顾苒娘都松了口气,拿着攒的络子,准备去县城卖。虽然要交两文钱进城费,但能多卖几文钱,那她们就是赚的!
留了一天粮食,顾婆子叮嘱顾楚寒和顾十郎防范好家里,和顾苒娘天不亮就赶着出门了。
青山镇离县城不太远,只有十八里路,顾婆子和顾苒娘走路,大半个时辰也就到了,正好天蒙蒙亮,刚刚开城门。
顾楚寒让她们先打听哪家秀坊生意好,哪家价格公道老板娘实诚,让顾婆子和顾苒娘直奔过去。
价钱咬死,六文半钱一个,繁复样式的十文钱一个,一文不少。
看祖孙俩也都老实实诚,花样式的确好看难买,又快赶上年关,倒是很容易卖掉了。
顾婆子拿着到手的两百七十文钱,两眼发酸。起码这些钱,能买不少糠面让他们一家老小吃的了!
“奶奶!这县城的线绳比镇上的便宜呢!咱在这买吧!”顾苒娘刚打听完。
顾婆子想想家里的粮食,买了二斤糙米,五斤糠面,一棵大白菜,留了两文下次进城的钱,全部买成线绳拿回家。
顾楚寒看她们俩晌午过就回来,就知道没有吃饭,“十郎!端饭!”
“嗳!”顾十郎应着声,忙去把米汤和窝窝端出来。
“卖了两百七十文钱呢!”顾婆子把东西放下,拿出线绳,说着卖的钱。
顾楚寒听没差别,就点头,接了线绳过来,“你们先吃饭,吃完饭歇歇再忙!”
“没人来咱家吧?”顾苒娘忙着问。
“二伯娘来了一趟,看看又走了!”顾若娘回她。
听不是花婶儿和张有财他们,顾苒娘放下心,至于连氏,没有太放在心上,吃了饭又紧着打络子。她们打的络子过不久,就会被别人学会,到时候也就卖不上价钱了。
方法就那几样,人家拆一个不会,拆三个拆五个,总能学会的。顾楚寒就琢磨了两个非常繁杂的。
顾苒娘也是继承了谢氏的巧手,络子打的很是精巧,加上顾楚寒的巧思,撞色配色也都很漂亮,自己也想出两个其他的样式,天天就坐在屋里打络子。
不过几天,顾婆子和顾苒娘就打了一堆的络子,紧赶着拿到县城。
顾十郎和顾若娘都满心期待的在家等着,这次她们打的络子多,咋着也能卖好几百文钱!
可是左等右等,都没有等到顾婆子和顾苒娘两人回来。
看着日头西斜,顾楚寒心也沉了下来。
“九哥!我去找找奶奶和二姐吧!”顾十郎等不及道。
顾楚寒看着还上着石膏的腿,抓了抓被褥,“你去大伯和二伯他们几家找人帮忙,看奶奶和二姐是不是出事了!”
“好!”顾十郎应着声,拔腿就跑出门,先往离他们最近的二房。
连氏正在家里,“啥?去找你二姐和奶奶?她们干啥去了?”
看她脸色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