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呢,还在等消息。”张大少爷继续矢口否认。张惟贤稍一盘算,笑着说道:“九千岁六十大寿将近,想必九千岁是想把探花郎留在京城,待到寿庆之后再给探花郎安排新的职位吧。不过探花郎你放心,据老夫预计,探花郎你这次为朝廷和九千岁立下这么大的功劳,一个总督的位置是跑不掉了,封个伯爵也肯定没问题——唯一让探花郎头疼的,恐怕就是选择什么地方的总督了吧?哈哈,哈哈哈哈……。”
“呵呵,如果真是让我自己选择,那倒好办了。”张大少爷苦笑着随口嘀咕了一句。不料张惟贤年近六旬却仍然耳聪目明,一下子就听到了张大少爷的嘀咕,还有语气中的不满,不由一楞问道:“怎么?探花郎有心议的职位,九千岁却不肯答应?”
“没……,没这事。”张大少爷赶紧又否认,强笑说道:“我是说其他事,和我的职位无关,国公千万不要误会。”
“到底出什么事了?”张惟贤那里肯信,收起笑容向张大少爷严肃说道:“张大人,你如果真有什么心事,就一定得告诉老夫。不管怎么说,老夫毕竟比你多吃了几十年的盐,在朝廷里说话也还算有几个人听,你真有什么难处,大可以向老夫开口,你是大明朝廷的擎天护驾之臣,老夫不希望看到你出现任何意外。”
“张国公,我真没什么事。”张惟贤越是这么说,张大少爷就越不想把自己的事告诉张惟贤——这件事涉及到张大少爷和魏忠贤之间的矛盾,张大少爷也害怕张惟贤这个铁杆保皇党利用这件事大做文章。硬着头皮解释了几句后,张大少爷也不敢久待,赶紧提出告辞,张惟贤也不勉强。只是张大少爷走了以后,张惟贤只是稍作盘算,立即就叫来了几个心腹仆人,让他们出去打听消息,还顺便通知了朱纯臣和张国纪,让他们也活动起来,利用手中的资源和渠道,打听有关张大少爷新职位的消息。
………………
保皇党的活动能量也相当不低,到了傍晚的时候,张大少爷图谋宣大总督一职未得的准确消息,就被送到了张惟贤和朱纯臣一帮铁杆皇党面前。弄清楚了这事情的来龙去脉后,张惟贤大为疑惑,向打听到这消息的朱纯臣问道:“这消息准确吗?以魏忠贤对张好古的宠爱,还有张好古功劳,张好古想要什么官职还不是手到擒来,魏忠贤怎么可能会不答应?再说了,宣大总督这个位置需要北挡鞑靼西防乱贼,我也认为张好古出任这个职位最为恰当,魏忠贤也算是会用人,怎么可能看不到这点?”
“消息绝对准确。”朱纯臣沉声答道:“这消息是从魏忠贤的亲侄子魏良卿那里传出来的,魏良卿爱吃周应秋家中烹制的猪蹄(明史有载),上次密诏事件中,周应秋又暗中投靠了我们,这次就是周应秋替我们在酒桌上从魏良卿口中掏出来的消息——魏良卿亲口对周应秋说,张好古打算走他的路子弄到宣大总督的职位,但是魏忠贤不答应,还叫魏良卿别管这事,所以消息绝对假不了。”
“奇了怪了?”张惟贤越听越是糊涂,疑惑说道:“张好古想要宣大总督的职位,直接向魏忠贤开口就是了,干嘛要走魏忠贤侄子的门路?难道张好古已经向魏忠贤试探过,却遭到了拒绝?”
“我也很想不通这点。”朱纯臣同样是满头雾水,纳闷道:“以张好古的威名,他的大旗往宣大一插,宣大长城北面的鞑靼部落就得望风而逃,确保宣大长城安宁又能省下无数军饷,以魏老太监的奸猾,怎么可能看不到这点?”那边张国纪也是直搔头发,同样百思不得其解。
“或许,这是一个机会。”张惟贤脑袋转得极快,稍微考虑一下就沉声说道:“魏老太监为什么不让张好古当宣大总督,这点我们可以慢慢打听。但我觉得,这是一个让张好古和魏老太监彻底决裂的好机会!张好古在暗底下虽然很倾向于我们,但他和魏老太监的关系实在太密切,难保他将来不会彻底倒向魏忠贤,于我们大明江山不利,我们大可以利用这个机会让魏忠贤和张好古父子决裂,让张好古彻底站到我们这边!”
“主意不错,我也一直在担心这点。”朱纯臣点头说道:“魏忠贤待张好古如亲子,张好古事魏忠贤也几如亲父,为了保住魏忠贤,甚至不惜向皇上的亲弟弟下手!不给他们父子之间制造一点麻烦,张好古就不能完全靠得住,我们也得随时防着张好古倒戈一击,出卖我们!”
“张国公的意思是,既然张好古想当宣大总督,魏忠贤又不想让张好古出任宣大总督——那我们就力挺张好古出任宣大总督!”张国纪醒悟过来,欢喜的说道:“这么一来,张好古感激我们不说,魏忠贤也会对此产生怀疑,造成他们父子反目。”
“不行,这个办法太直接了。”张惟贤摇头,阴阴说道:“第一,我们没办法把张好古扶上宣大总督的位置;第二,张好古也是个人精,我们在朝廷上力挺他接任宣大,只怕会适得其反,让他看出我们的用意,恨上我们。所以我们支持张好古接任宣大,只能在暗底里行动,必须让张好古不知道我们在挺他,又得让魏忠贤知道我们在力挺张好古出任宣大总督,对张好古产生怀疑,产生隔阂。”
“那具体怎么办呢?”朱纯臣和张国纪一起问道。张惟贤阴笑一声,缓缓说道:“很简单,我们只要悄悄的告诉冯铨,就说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