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红绫有几分惊讶,偏头看看蔫了吧唧的毛毛鸟,微一锁眉,转身去了江流的书房,帮着灵犀一块收拾江牧云的“战场”。
江老先生的“遗物”被祸害得不成样子,灵犀不发一言地把散落在地上的书捡起来,掸掉灰重新归置到架子上,等她收到桌边那一摊废纸时,忍不住道了句:“师父好像是跟自己过不去……桌上那根笔都写滋毛了。”
李红绫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果然一根毛笔正“横尸”在一叠纸上,笔头四散炸开,活像一只发了毛的香菇。
“她大约是一面怀念着你的师公,一面唾弃自己少年时的偷懒,”李红绫看一眼江牧云用朱砂勾出来的几个红叉,“人多奇怪啊,非要等那个拿着小鞭子抽着自己往前跑的人没了,才知道甩开两条腿拼命超前冲。”
灵犀诧异地看她一眼,觉得这几天都活似“没心没肺”的红绫姐好像突然生出了心肺来,感慨出几分伤怀的意味。历经过父母生离死别,一度活得卑微的少女无法在一时间生出感同身受,独独想到的是往后要孝敬师父,不能等来不及时再转过头去后悔,那种遗憾是用一辈子的光阴都抹不平的。
屋里弥漫着一股古怪的药味,藏匿在桌角的药坛搭着被药汁浸黄的纱布,辛辣刺激的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