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大伟躬身把烟缸拿起来往冷烈腿上一放,这事儿棚里都传开了,他不信冷烈不知道,“真的,我亲耳听到的。”
冷烈脑海中迅速飘过前几天选秀红过的那几位小嫩r_ou_,连连摆头,“郭老板不会让我去的,他知道我不行……”
“怎么不行?你这要身板儿有身板儿,要长相有长相,关键是吉他弹得贼溜……”
“呵呵……”冷烈笑得有点儿僵硬,重新叼着烟不撒开,过了好久感觉到烟屁股热气靠近鼻尖,才取下烟头蹭进烟缸里,“告诉你一个秘密……”
大伟拉开点儿距离,在冷烈身上来回看着,耐心等待那个“秘密”。
“我唱歌不行,当着别人的面儿我唱不出声儿……还有……”冷烈把烟缸放回茶几,起身抖了抖身上的烟灰,“我压根儿没想过当什么明星!”
这一夜在大伟家的客房里,冷烈睡得迷迷糊糊,半梦半醒间,他梦到了小时候住的那条胡同。
y-in冷是最直接的印象。低矮的院墙,墙头上c-h-a着防盗用的碎玻璃片,一点儿点儿难得的阳光,照在碎片见上折s,he出五彩的光斑。红砖小路的缝隙里时不时地窜出点儿野花野草什么的,生命周期都不会太长……
羊角胡同是一条死胡同,从胡同口往北二百步左手就是冷家大门。大门的朱漆永远是这条胡同里最鲜亮的。
小时候他纳过闷儿,为啥其他院,哪怕是只有一进的小院,都是好几户人家共住,而自家则是独占一院。后来……当他捏着朱门上的铜环,慢慢把门推开,一阵阵嘈杂如雷电般震耳欲聋的声音让他意识到,除了院里群魔乱舞的这几位,没有正常人敢在这儿呆着。
睡梦中,冷烈皱紧眉头,细密的汗珠沁满额头,一双宽大的手掌把他抱起来。大手将他高高抛起,随之而来的每一次下沉都让他生怕自己会重重地摔在地上,还好总是会被妥妥地接住。
不断地抛起下落间,他试探着在抛到顶点的时候往上仰了仰脖子……
屋顶之后的天空蔚蓝,成团的云朵发出耀眼的莹白,恰好有一溜鸽子飞过头顶。清亮的鸽哨和院里轰隆隆的音响交替着窜进耳朵……
“来!给哥几个唱一个!”大手把他放在巨大的音响上,也不怕他失足掉下来,顺手塞了一个话筒给他,声音充满期待,“唱起来!唱!”
冷烈挣扎着从梦里醒来,却半天无法清醒,片刻后他意识到是门外大伟的电子鼓和上了梦里的节奏。
他知道大伟有早起打鼓的习惯,便没有上前打扰,只是摸了一把脸上的冷汗,走进卫生间小便。放水声让他揪了一夜的睡梦渐行渐远,却也不自觉地想起梦里那张始终没有出现的脸。那是一张永远洋溢笑容、微醺、发亮、帅气的脸。
他抖了抖家伙提上裤子,洗漱一番在客厅安静地听大伟的鼓声。
大伟戴着耳机,两只股木奉在手中翻飞,晶莹的汗珠顺着晨光一起从额间滚落,他却沉浸在自己的鼓点里浑然不知。
冷烈呆呆地听着鼓声,幻想出一阵旋律,同时想着另外一件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