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傲眼底一亮,旋即有几分讶异道:“你的意思是,皇上明知道我们会这么想,也预料到了我们的解决方法,遂是故意将安大人推向这个位置的。”
怀墨染的面上带了一抹鄙夷,眼底亦满是讥诮,她打了个哈欠,好笑道:“不过是让我们重紫山庄出钱罢了。”
“何不让安大人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然后我们也安排人监视对其不利的人?”夜四有些不甘心道。
怀墨染白了他一眼,“你以为皇上会给你这个机会么?安大人是做了户部尚书,可是同时,户部除了梁大人之外,谁都没换,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整个户部就他一个‘敌人’,其他人都是三皇子的狗腿子,你能盯得了一个,能盯得了所有?就算重紫山庄有这个能力,但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也消耗不起这个能量,反而很可能因此打草惊蛇,继而被反咬一口。”
夜四不再说话了,他自然明白怀墨染没有开玩笑,遂他有些烦躁。
怀墨染笑着道:“放心吧,本姑娘也不会只吃哑巴亏,我们重紫山庄给皇上多少,民间便要知道两倍,同时,重紫山庄意思意思裁几个员,百姓只会觉得,重紫山庄好忠君爱国啊,为了国家,只好委屈了自己呢,这种行为是多么的高尚,云云。他们甚至会觉得,皇家欺人太甚,又软弱无能,否则怎么会让一个小小的山庄承受这么大的财力支持呢?”
“何况......”怀墨染狡黠一笑,“我不是让你实行‘股份’制么?那些大臣是不会坐等吃亏的。”
夜四有些激动道:“庄主,这真是妙招啊。”
怀墨染浅浅一笑,并未多言。她来自二十一世纪,虽做着不露身份的职业,却也有一些自己的爱好,那便是看古书,也正因为如此,她翻阅卷宗才不会这么吃力。和小说不同,古书上记载的‘宫斗’,来的更刺激更现实,皇家思想,她从夏商西周看到清朝末年,想不了解都不行。
得出结论和对策,夜四便兴奋的离开了太子府,而冷傲目光幽幽的望着怀墨染,直盯的后者身上发毛,他方收回视线,淡淡道:“墨染,我突然发现,你便是为活在这种环境下而生的。没人能在权术上赢得了你。”
怀墨染微微一愣,显然没想到冷傲会这么“夸”她,她不由挑了挑眉,满分不乐意道:“阿傲可是在说我心机深重?”
冷傲清浅的笑了笑,摇摇头道:“当然不是,只是觉得玩弄权术时候的你......自有一种光华,让人迷恋而折服。”
怀墨染“扑哧”一笑,拱了拱手道:“哎呀谢谢夸奖,带着你的褒奖,我一定能好好睡一觉的。”说罢她又打了个哈欠,冷傲忙起身,淡淡道:“那你好好休息,到用膳的时候良辰会来叫你的。”
怀墨染连连点头,起身舒了个懒腰,而后阴阳怪气道:“当然要叫,我还想吃得饱饱的,晚上好去‘打仗’呢。”
冷傲自然明白她的意思,也不点破,只是安静的退出了房门。
怀墨染在他退出的那一刻转身,脸上的笑容也同时消失不见。和冷傲呆在一起的每天,她都很开心,都觉得轻松无比,甚至感觉,他们似乎天生便应该是兄妹,这种错觉让她险些忘记了,冷傲对她的那一份情感。
方才冷傲望着她的目光中,那赤.裸裸的柔情令她有些不能招架,遂她只能寻了借口让他离开。
不过,好不容易闲下来,就睡一觉吧。
怀墨染这么想着,便来到榻前,安稳的扑倒在床榻之上,盖着温软馨香的被衾,片刻便陷入了梦香。
梦中,她站在高高的烽火台上眺望远方,希望能看到带兵打仗的爱人,然从头至尾,都只有她一个人在观望,她等候的那个人,似乎在很远的地方出现过,又似乎......从未出现过。
怀墨染是被良辰硬推着叫醒的,实在不是良辰太大胆,而是怀墨染梦魇了,她梦到了自己最害怕的那件事,梦见他可能葬身对方的火焰中,她竟然潸然泪下。怀墨染有几分窘迫的擦了擦眼角的泪滴,尴尬道:“我做噩梦了。”
良辰敛眉担忧道:“娘娘,您真的无需担心主子的,主子他福大命大,一定会平安归来的。”
额?怀墨染有些莫名其妙的望着良辰,良辰长长吐出一口气道:“您忘记了?您梦魇中一直在喊,‘邺恒,回来’,可担心死奴婢了,娘娘,您做了什么噩梦,竟如此惊恐?”
怀墨染没有说话,她躺在那里,任由良辰用湿帕将她额上冷汗拭去,有气无力道:“也不是什么梦,就是......”就是找不到他,仅此而已。
“就是......”良辰凝眉重复,但见怀墨染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她也不再追问,将帷幔理好后,问道:“娘娘,今晚您还去潇潇姑娘那里么?不如我去回了姑娘,说您身子不舒服,让她过来,或者,明日再过去探望她?”
怀墨染揉了揉太阳穴,这才想起和潇潇约好了见面。她摇摇头,淡淡道:“无妨,你让人准备热水,我沐浴过后便过去。”
“不用晚膳么?也该用了。”良辰提醒道。
怀墨染抬眸,这才发现房间内已掌灯,窗外一片幽暗,唯有几盏琉璃宫灯孤独的亮着,没想到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