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岚的尖叫声划破顾宅,引得一个少年颤颤巍巍地走出房间。
“凌少爷,你——”女仆看他走出房,有些意外,眼眸闪出好奇的神色。这是顾少爷带回来的客人,似乎是个聋哑人,自来顾宅就一直待在房间里,怎么这会儿出房了?
女仆以为他有什么需要,便掏出纸笔写下来:“请问,你有什么需要吗?”
凌舟能看得懂中文,也掏出自己随手携带的纸笔。他是个“聋哑人”,纸笔是不离身的。于是,他回道:“我找顾彦川。”
“少爷出去了,现在还没有回来。”
“那他什么时候回来?”
“不好意思,下人无权过问主人的事呢。”
凌舟看着记事本上的字,惆怅地皱起眉。可他也就皱了一会,又写下:“我可以随意走走吗?总在屋子里,有些闷。”
女仆点点头,表示理解,然后做出了个“请”的动作。
凌舟做出个“谢谢”的哑语手势,也不管对方能不能看懂,然后,便瘸着一条腿,摇摇晃晃地在走廊里晃悠起来。
女仆见他来来回回走几次,以为他是在练习走路,便不再管,去忙自己的事了。
凌舟见女仆离开,慢慢下了楼。所有人都以为他是聋哑人,可事实上他哑,但不聋。他与陆安森在中东时被炮火袭伤,震坏了耳朵。陆安森带了助听器,与正常人无异。他本也戴了,但顾彦川不想他听到不该听的东西,所以强行给他取了下来。之后,他便是个聋哑人了!
顾彦川以为他又聋又哑,说什么做什么都不再避讳,却没想到他运气好,听不到只是一时的,很快就恢复了听力。
能听到之后,他任何人也没有告诉。即使是陆安森,他也瞒着。当年,陆安森想带他回国,可他没有同意。知道顾彦川身边是牢笼,他还是义无反顾地留了下来。因为,他要查清当年意外的真相。
好在,这些年他忍辱负重留在顾彦川身边,终于知道他一切丑陋的秘密。
他要告诉陆安森,当年炮火来袭时,顾彦川不是救他而伤,而是想跟他同归于尽。
他要告诉陆安森,所谓的救命之恩,从一开始就是个惊天y-in谋。
他要揭露顾彦川的丑陋面目,告诉他,陆哥,以后你又可以弹钢琴了。你答应顾彦川的誓言当不得真,你可以尽情地展示自己的才华,释放自己对钢琴的热情。
凌舟想着这一切,眼神似乎燃了火一样兴奋。不过,在没到陆安森前,他听到了不该听的声音。他的好奇心驱使他偷偷靠近……
程岚觉得快要完了,她想,如果她真被糟蹋了,也就没脸活下去了。
在棉质长裙被顾志远扯下时,她甚至想到了咬舌自尽,可是,没有如愿。顾志远打了她两个耳光,骂她是个贱人,动作越发粗鲁。
程岚没想到身上压着她的男人会忽然间倒下去……
“阿胥?”她泪眼婆娑地看着顾胥,眼里泪花滚滚落下。
顾胥把旁边的被子扯到她身上盖好,转过身说:“阿姐,我等你等了好久。”
程岚在顾胥转过身的时候,忙整理自己的衣裙。虽然被人面兽心的顾志远扯成了破烂,但勉强还能遮盖身子。她当然也可以换件衣裳,也知道衣柜里可以找到合适她的衣物,可她没有动,她厌恶顾家的一切。
“你为什么还在顾家?你在帮顾志远做事吗?你怎么可以帮那个qín_shòu……你这是助纣为虐啊!”程岚整理好衣服,句句质问带着恨铁不成钢的气愤。
“没有!我没有!”顾胥摇头辩解,“我这些年留在顾家,是为了替你报仇,我看不惯他那样欺负你。还有,阿姐,我要替你照顾艳华小姐,我知道你很担心她,可惜,我没有照顾好她。”
程岚听到女儿的名字,眼睛更红了:“她还好吗?我怎么没见她?”
“小姐抑郁症有些加重,昨天惹了老爷不开心,被关在房间里。”
“抑郁症?”程岚惊得瞪大眼睛,眼泪哗哗落下来,不可置信地喃喃:“怎么会?她还那么年轻,怎么会染上这种病?顾志远对她不好么?”
这些事一言难尽,顾胥想了想,长话短说:“阿姐,我在顾家这些年,查出了不少顾家违法乱纪的事,现在他又对你和少爷做出这些事,我们要不要我……”
一举揭露,彻底毁了这个y-in暗丑恶的家族。
程岚听了这些话,深思了许久,小声说:“把证据给陆安森,这些天他一直在查顾志远的把柄。”
“陆安森?少爷的……同x_i,ng恋人?”
“嗯,虽然不是很喜欢,但那孩子看着很喜欢阿朗。”
“喜欢少爷的多了去了,没道理搞这种事。”
“唉,再说吧,他们都是大人了,我也管不了。事到如今,还是赶紧去看阿朗吧,也不知道他出了什么事,怎么闹进了警局?”
“好,我们这就去。”
两人议论着走出房间,不料,迎面撞上了凌舟。
顾胥脸色冰寒,思忖着面前少年的身份,他是顾彦川那人带回来的,是顾彦川那一派的人,要不要收拾了?
正想着,觉察到危险气息的凌舟迅速从口袋里掏出纸笔写下:“我找陆安森,我找他,带我去找他!”
顾胥其实在顾彦川带他回来之前,就知道这是他养下的床伴。是个聋哑人,经常被他殴打。现在对方那条断了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