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常老弟啊……你我二人把持兵权,一心为吕国社稷存续,而殚精竭虑,战战兢兢不敢有一丝懈怠,唯恐愧对诸位先君先侯。只要吾等秉持公心,无愧于己心,无愧于国人,余生足矣!”
荀太常苦笑道:“太师心意之纯,老夫确实是不如也!就期待着营口之会,不会将吕国乱局,推到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
虽然,以闻渊明与荀太常手中的兵权,大可以一槌定音,举荐一位国君公子,承继吕国君侯大位。
但是,二人心中也有顾虑,朝中的文武诸卿心意不明,公室宗老各有心属,几位封君公子势力雄厚。外有郑、宋二过虎视眈眈,其上至少两尊天人神魔磨刀霍霍。
外忧内患之下,让他们也不得不暂且置身局外,一旦他们按耐不住赤膊上阵,立时就会是另一番景象了。
人生于世间,谁也不能无所顾忌,哪怕天下至强,神力足以横推宇内,但该有的顾忌一样也少不得。闻渊明与荀太常是吕国硕果仅存的几位重臣之一,身上并非只有一家一姓的生死,还牵系着诺大吕国的国运。
“如果,营口之会真的没有达到预期,三方全面开战之下,吾等又该何去何从。”
…………
青山渡口!
清江之水绵延三千里,其水湍急迅猛,水势涨落汹汹,只有十数轻健木筏,在江畔两岸游弋。
“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荀少彧步伐间从容有度,一步步行到青山渡口旁,负手望着两岸青山碧水,耳畔回响江流激荡之声。
他指尖轻轻弹动着腰间吴刀刀鞘,一丝丝铮铮之音起伏不定:“如此景致当真不错,遍数吕国山川大地,都可谓是少有的美景了。”
荀少彧看着水流激荡两岸,水花飞溅丝丝水气散入空气中,呼吸间都带着清凉。
这一趟营口之会,荀少彧可谓是孤身一人单刀赴会,并未带着任何的大军兵马,麾下众将更是一个没带,只是一袭青衫磊落而来。
他虽然知道白龙鱼服的道理,然而大军一有动向,千军万马簇拥,沿途大邑、小邑都由着高阳君占据,未必能让他平稳通行。
而且他自持武道神通,天人神魔不出,几无可与争锋之人。他一人赴会可进可退,一身的武道神通,就是十万顶尖精锐之师围杀,尚且来去自如。
以他一身的武道根基,最适合大军冲锋陷战,介时刀枪剑戟都是无用,在万军之中横冲直撞,具备无可比拟的优势。
“青山渡口距离营口极近,过了这个青山渡,想必就能看见营口一角了。”荀少彧看着江面上的阵阵风波,心中倏然一动。
这几日以来,他孤身独行,以混元一炁神通疾行数万里之遥,从南阳岐邑一路行来,只是以脚力而言,就已经超过了天下十大宝驹。
“却不知道,吾那两位不争气的兄长,到底有没有魄力,参加营口之会。”
荀少彧眺望江岸一畔,身形蓦然化作一道虚影,脚下云光掠过无数涟漪,自江面疾驰而行,任凭江水沸然汹汹,尤自如履平地一般。只在须臾之间,身形就已化作一点模糊虚影,远远消逝在清江尽头。
…………
营口大营!
深沉杀机肃穆冷彻,荀少则落座主位,左右亲信臣僚恭立,人人佩戴刀兵。
一列列方阵兵甲整装而待,明晃晃的甲胄,森森冰冷的兵器,都带着沉沉肃杀。
“你们……都准备好了?”
他幽幽的说着,手掌按着佩剑,面上虽然平静,暗中的心绪波动剧烈。
优柔寡断如荀少则,能下的如此决定,也是臣僚们群策群力,还有姒宣云一旁督促之功。
左右亲信臣僚齐声道:“君上宽心,臣等准备妥当,定当不会误了大事。”
荀少则面无表情,缓缓说道:“你们说,这事能成吗?”
要知道,老太师营口之会的本意,是想平息吕国的内乱,而荀少则却要兵行险招,宁可恶了老太师这位四朝元老,也要一举将两大劲敌除去,这无疑是与老太师本意反其道而行。对于掌握着极重权柄的老太师,荀少则还是极为顾忌的。
至于围杀两个兄弟,荀少则自身到是不会在意。以诸侯贵胄之家的亲情,本就淡薄之极,而这一场吕国的内乱,更是将这一份本就不多的情分,削减的几乎没有了。因此荀少则杀心一朝起来,一切也就理所应当了。
谋臣李安低声道:“君上放心,吾等都已准备齐全,只要公子彧、公子央一现身,三万立即围杀。还有三尊姒姓武道圣人在侧,足以镇压大局,任他肉身不坏武道称圣,也要死在营口之地。”
“介时,三大封君只剩您一人,闻老太师、荀氏公室心里就算再有不满,又能将您如何?在国君诸子中,能威胁您的都死了,这君侯大位简直就是非您莫属,舍您其谁啊!”
这三万的调动,已是荀少则秘密调集的极限,再多就难脱、的耳目。这事是瞒着太师进行的,一旦事泄祸福难以预料。
荀少则沉沉的呼了一口气,呢喃自语道:“一举杀掉两大劲敌,吾就能登上君侯大位,吕国也能不受战火侵扰,吾这是为了诸位先君先侯们的心血。”
“君上,您已经错失了一次机会,这次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