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然不语。
最终还是李梦舟摆出了邀请的姿势,说道:“不落山门的谢首席光临寒舍,真乃令我这小院蓬荜生辉。”
谢春风撑着伞而来,站在了屋檐下。
他默默将雨伞放在旁边,轻声说道:“看到我的出现,你似乎并不觉得意外。”
李梦舟微笑道:“想必谢首席是为了您师弟陆长歌而来吧。”
这是很直接的。
谢春风沉吟了一下,说道:“李师弟是否真的在百户巷看见陆长歌杀害朱侍郎?”
李梦舟继续微笑道:“我们剑修大多说一不二,没有那么多歪歪肠子,看见便是看见,没看见便是没看见。”
好嘛,或许有很多剑修是这样的,但这里面绝对不包括李梦舟。
谢春风选择了沉默,他在认真思考着李梦舟的话。
其实他不是很相信,因为有了宁浩然的前车之鉴,剑修也是很无耻的。
他注视着李梦舟的眼睛,微微夜雨拍打着门窗,那抹月色也变得耀眼起来。
飘洒的夜雨里,偶尔露出一丝月光,随着雨势渐小,月光也愈加明亮。
微凉的风拍打着雨珠,落在人的脸上,那股淡淡的清凉之意,很是舒服。
朝泗巷的小院外,有一道撑伞的身影缓缓行来。
他看着敞开的院门,注视着那站在屋檐下的两个人,朗声说道:“谢春风,你可不要欺负我家师弟。”
谢春风只是听声音便知来者是谁,他语气冰冷的说道:“宁浩然,你倒是消息灵通,我才刚到朝泗巷,你便找来了。”
站在院门外的便是离宫剑院的四先生,宁浩然。
李梦舟也有些意外四师兄的到来,他站在屋檐下,远望行礼,唤一声,“四师兄”。
宁浩然也朝着自家师弟微微颔首,随即他便撑伞跨过院门,看着谢春风说道:“我是来赴约的,虽然今夜惊雷炸雨,但约定好的事情,不能因为天气变化而在了屋檐下,近距离的看着谢春风,说道:“有问题也是陆长歌的问题,或是玄政司的问题,你找我师弟做什么,他只是不小心目睹了一件事情,他很乖巧的,把这件事情告诉官府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嘛。”
谢春风:“......”
他默默想着,这分明是在强词夺理,刻意维护自家师弟,完全不讲理的行为。
李梦舟:“......”
他不知道原来在四师兄的眼里,自己很乖巧?
怕是有什么错误的认识。
但其实李梦舟心里也很清楚,离宫剑院同门师兄弟便都如同亲兄弟一般,有些护短是很正常的事情,可像四师兄这般完全不讲道理的护短,就有些让人恼恨了。
不过至少在李梦舟的心里,这是很暖心的事情。
立场不同,感受自然也不同。
谢春风对师弟陆长歌的维护是很理智的,他没有因为发现这里面有问题,便直接质问李梦舟,而出现在朝泗巷,也是很正常的想要询问一番,这都是合情合理的。
但宁浩然对师弟的维护就有些直接了,哪怕谢春风解释了并非是在怀疑李梦舟什么,但宁浩然依旧进行了强势反击。
不过谢春风对宁浩然也算很了解,而且离宫剑院里的人大多是护短的,这都是从他们那位薛院长身上传承下来的,要说最护短的当然还是非薛忘忧莫属。
薛忘忧的护短也不是纯粹乱来,但只要他想的话,当然也可以乱来,便例如当初书院教习想要让三师姐拜入书院的事情,便直接遭到了薛忘忧殴打式的拒绝。
宁浩然则是完美继承了薛忘忧暴躁式的护短行为,根本不讲任何道理,也或许是因耳濡目染,对老师有些盲目的崇拜,让他潜移默化的便在做事风格上有些接近薛忘忧。
但他显然效仿的都是薛忘忧身上某些不好的地方。
或许薛忘忧的优点真的很难发现?
谢春风轻叹一口气,说道:“玄政司需要不落山的态度,陆长歌是我不落山的真传弟子,在某些方面,身份地位是和中上品的朝堂官员平级的,这当然是很虚渺的事情,只是因为有着修行者这个身份,却不具备朝堂官员的权力。”
“但玄政司想要处置陆长歌,也要得到不落山的同意,这便也是五境宗门真传弟子的特权。”
宁浩然平静说道:“所以你的态度是什么呢?”
谢春风当然可以代表整个不落山门的态度。
但宁浩然在世间年轻一辈的最高峰,也是即将踏上峰顶的人物。
李梦舟想着若是能够从四师兄和谢春风的战斗里领悟到什么,说不定也能借机跨过四境那道门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