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年三月。
东土圣地,炎国境内,不夜城商海市。
纵横交错的交通设施,一座座拔地而起的高楼大厦,播放着各种广告的大荧幕,无处不在的霓虹灯,五光十色的照在川流不息的车辆和拥挤的人潮里,本该一片静谧的夜晚却仿似白天一样喧哗。
有人欢喜自然就有人愁,水泄不通的江城北地铁站,有位双目无神的男子,此时他正奋力的在人群中钻来钻去,只见他的脸、头发、衣裳、背包都因此而被挤得有些变形。
不过饶是如此,他离登车口仍然还有着一段很长的距离,这段距离要是放在平时最多也就一分钟的事情,可现在,起码在这名男子的眼中看来,有如不可逾越的天堑,在男子心急如焚的目光下送走了足足三辆地铁,才堪堪抵达了登车口。
男子姓程,名善笙,家境并不是很好,高中还没有念完就辍学了,独自一人来到了商海市打拼。
这些年随着炎国的国力越加强盛,商海市作为第一个发展起来的国际化大都市,自然充满了各种机会,不仅让国内的人对它心生向往,就是在国外也有很多人争破了头想到商海市居住,程善笙自然也不例外,离开学校后,在饭店做了几个月服务员,兜里稍微富裕了一些之后,就奋不顾身的来到了商海市。
无依无靠的他,又没有一技之长,初来商海市就尝尽了人生百态,尔虞我诈,被黑中介坑的差一点就进入了传销组织,好不容易找个小工厂当学徒想学点技术,结果在里面当了半年的杂工,天天加班全程下苦力不说,还没有学到一丁点技术。
程善笙醒悟过来后,便去找老板理论了一番,这一理论不仅工资没了,连饭碗都丢了!后来在劳动局的帮助下才勉强挽回了一些损失,从那以后程善笙就发誓再也不会进工厂干活了,转行做起了销售,在不要命的努力下,凭借着一身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勉强的在商海市扎下了根。
—哧—
“本次列车由江城北站开往罗兰路,终点站景城南路,请注意首末班车时间。”在地铁的播报声中,程善笙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钻进了人满为患的车厢。
程善笙被挤在角落里,除了脑袋和手指头能稍微动一下之外,根本不能动弹,就不要说找个位置坐下,或者换一个比较舒适的姿势了,只能被迫的跟着人群一起晃动,像个无根浮萍一样。不过在这种情况下,做一个无根浮萍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好,软绵绵的被夹在人群中当中,不用费力也不用担心跌倒。
看着车厢里密密麻麻的人群,绝大部分人都跟自己一样,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极少数的人脸上挂着生动的表情,程善笙的思绪也不由得飘到了九天之外。
曾几何时,自己又何尝不是一个对生活充满了希望,积极阳光的少年?怀着满腔的热血来到这座城市,程善笙依稀还记得自己曾经的梦想:要在这里出人头地,然后买上一栋大大的别墅,再风风光光地回到自己的小山村,将自己的家人接到商海市来生活,那样的日子该有多美好啊!
只可惜,足足九年过去了,程善笙依旧毫无作为,虽然生活条件比起刚来的时候要好了很多,但是几千块钱的工资将日常开销一除,在寄一部分钱给家里打零用,便所剩无几了,又谈何在这个寸土寸金的地方买一栋别墅?这不是痴人说梦嘛!
这个世上到处都是“为了梦想而奋斗”的人,但是又有几个人做到不为梦想而死呢?
在生活的千锤百炼下,程善笙早已没有了年少时的激情,只是自己身为人子,有些责任是你必要去承担的,不是说你看不到希望就能够理所当然的不作为了,不知何时起,程善笙也将自己变成一具只知道工作赚钱的‘行尸走肉’,跟这一车的人一样,每天挣扎在两点一线,没有尽头。
就在列车正常行驶之际,突然间一道耀眼的白光在隧道中亮起,本就有些嘈杂的车厢此时愈发的吵闹了起来,程善笙被迫收回了思绪,也跟着众人的目光朝窗外看去。
虽然列车仍然在高速行驶导致窗外的景象有些模糊,但也并非是彻底的不能视物,此时列车外早已不是原来的景象,一幕幕神奇的画面将原先黑乎乎的隧道取而代之。
只见列车外不仅有高耸入云的险峰,还有各种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奇珍异兽,提示,正看得心弛神往的程善笙只感觉两眼一黑,等到视线恢复后,列车外已是人山人海的站台,哪里还有先前的光怪陆离的景象,程善笙揉了揉眼睛,朝周围的人看去,却发现周围的人好似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拼了命往上挤的乘客,被围堵在车厢里步履维艰想要下车的乘客...
“麻烦让一让,我到站了要下车!”
“别挤啊!没看见没有位置了吗?”
还是那副人间不值得的场景。
带着满腹疑惑的程善笙用手指轻轻捅了捅身旁的一名年轻人,轻声问道:“不好意思,打扰你一下,刚才那一道耀眼的白光闪过,你看到了吗?”
“看到了啊,列车出隧道可不就是一到耀眼的白光吗?”年轻人一脸好笑的说到。
两人对话的声音虽然不大,特别是程善笙询问的在那个年轻人有意提高了声音之后,周围便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程善笙略一打量,便明白了过来,自己的莫名其妙的问题,以及身旁年轻人略带讥讽的言辞,巧妙之极的构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