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怀瑾回头,看见陆锦宸带着白素染缓步走来。
白素染一见她差点又哭出来,只觉得今夜的眼泪都要被这个表姐榨干了,立刻不顾一切的推开两个拿刑杖的壮汉,冲在她身旁关切道:
“姐,他们打你了?你伤哪儿了?疼不疼啊?”
“没事儿,就轻轻挨了一下。”宋怀瑾见她伤心,几分玩味的哄道:“不过你来早了,要再晚一步就能见着我被打残的样子了。”
白素染被她两句话弄得眼圈发红,哭也不是,笑也不是。
陆锦宸垂眸,对上女子带着几分灿烂的笑脸,忽然没来由的生出几分烦躁。
自己听见她出事气的心口疼,一路上都在想着她要是被打了怎么办?要是哭了怎么办?自己能怎么带走她?要怎么安慰她?
结果想了一路都是自作多情,人家还在这儿没事人似的跟妹妹开玩笑!
六殿下存了一路的真心忽然被空落落的摔在了地上,豁开一大片心血,一瞬间又有些怅然若失和委屈。
见陆锦宸不说话,白子凌一时搞不清他的立场,只好试探道:“六殿下,您怎么来了?”
“没事,我就来看看,你们继续审吧。”
宋怀瑾被这句话气的嘴角抽搐——合着他不是来救自己的?!
那样子被陆锦宸尽收眼底,莫名心情大好,坐在白子凌身边道:“本王看着你审。”
身边坐着这么一位,白子凌哪还敢继续趾高气扬的审,谁不知道这六殿下名为质子,实际上却是个连九皇子都惹不起的主。
“审啊!”
陆锦宸一催,白子凌身子猛然一颤,只好中气不足的道:
“宋怀瑾,你毒杀白家嫡女,证据确凿,你还有何话说?”
“臣冤枉。”宋怀瑾明白,虽然陆锦宸的性子是怪了点,但这时候绝对没有害她的意思,立刻道:“白素云还活着,臣没有毒杀她!”
“宋怀瑾,睁眼说瞎话也要有个度!事到临头了你还想狡辩?”
白子凌被她气的心绞痛,那么大个尸体躺着那里,宋怀瑾竟然敢说白素云没死?究竟是是瞎了还是疯了?!
“柳夫人”宋怀瑾转向柳氏道:“令嫒只是暂时休克,不信的话你可以伸手摸摸她的心脏,现在还是跳动的。”
柳氏的眼泪几乎快流干了,虽然不信宋怀瑾的话,但是作为母亲还是不抱希望的伸手最后确认一遍,总没有比现在起来一步步挪到白素云身边。
看着她走路的姿势,陆锦宸忽然有些心疼,都成这样了还逞强?
不过也对,这才是那嘴上无赖,心底傲然的宋怀瑾,若是她跟其他女子一样,只会柔弱撒娇,自己又怎么会多留意?
宋怀瑾蹲在白素云身边开始施针,那一刻,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如看在世华佗一般,紧紧盯着她的每一个动作,生怕一眨眼错过了一场精彩无比的“起死回生”。
宋怀瑾挑了几个祛毒醒神的穴位轻轻扎下去,细针入穴,被她轻轻一弹,竟然在皮肉里以很慢的速度旋转起来。
众人瞪大了眼睛,看着这匪夷所思的一幕,紧接着,白素云猛然起身“哇”的吐出一口黑血,宋怀瑾立刻收针道:“好了。”
柳氏喜极而泣,立刻抱紧了白素云:“女儿啊女儿啊,你总算回来了,你可吓死娘了!”
“娘...”白素云沙哑着嗓子叫了一声,随后再次倒在柳氏怀里,柳氏只觉得自己心脏都要停止了,立刻对宋怀瑾吼道:“怎么回事?”
“脾胃虚弱,睡一会儿就好了。”宋怀瑾秉着“救人救倒底”的原则:“回头我再写个药方,调理一下就没事了。”
“你还敢给我女儿开药方?”白子健冷目看向宋怀瑾,倘若眼神可以杀人,宋怀瑾早就被他挫骨扬灰好几回了。
宋怀瑾道:“我说白将军,你们为什么非要怀疑药方,不去怀疑一下那煎药的人呢?”
这句话忽然提醒了柳氏,她这两天一直混沌的脑子忽然反应过来;“云儿的饭和那碗药都是管家送过来,难道......”
“不可能。”白子健打断她:“马管家在白家十几年了,断然不会做出这种事。”
“做不做得出,抓过来审审不就好了?”宋怀瑾说着起身,由白素染搀扶着走到白子凌面前,伸手举起镣铐,用命令的口吻道:“给我打开!”
白子凌计划落空,眼见又要被宋怀瑾骑到头上,怎么能就此善罢甘休:
“殿下,宋怀瑾刚刚还说她参与了五石散黑市交易,这个不能开,应该继续审!”
“是吗?”宋怀瑾狡辩;“我什么时候说了?那状子上可只写了我蓄谋杀人啊!”
白子凌被她气的脑仁疼,只后悔为什么当时没记上她参与五石散黑市,刚要开口说什么,就被陆锦宸打断:
“本王看师爷那口供也没写她贩卖五石散啊。”
陆锦宸开了口,明显向着宋怀瑾。
白子凌立刻一个激灵,把未脱口的话憋了回去,颤颤巍巍道:“来......来人,给宋怀瑾松开手铐。”
“慢着!”白子健猛然站起来,他跟宋怀瑾的仇可不止白素云这一点,既然事情都走到这个份上,难道还要收手吗?
“六殿下,恕臣直言。”白子健道:“宋怀瑾说她贩卖五石散,周围的捕快官兵们可都听见了,想赖账是不行的,尽管您是皇子,可您的封地在临渊,自然也管不了我们安陵的事!”
“怎么?”陆锦宸站起来,阴恻恻的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