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薇道长羽化之事,楚逸吩咐所有人,不得将此事告诉老太太,免得她伤心伤神。
两日后,老太太带着凌烟先回楚府,楚逸找了个借口暂留下来。
大殿上,楚逸坐在清薇真人坐的发黄的太师椅上。
下方,二十一名弟子分三列站立,等候新观主训诫。
楚逸目光扫过众人,突然站起来,朗声道:“老观主驾鹤西去,我们心中都很悲痛。但是,这份悲痛不是让我们就此沉沦,而是让我们刻苦修行。我们为什么会有今天下场?说白了就是技不如人,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任人宰割。从今天起,白云观闭门谢客。你们所有人,包括我在内,睡觉要修行,吃饭要修行,就是拉屎也要修行。都听明白没有?”
“听明白了。”众人齐声道。
楚逸怒吼道:“我没听见!”
“听明白了。”众人铆足劲道大喊出来。
楚逸点了点头,随即从怀里掏出一份从玉扳指里抄录下来的剑诀,沉声道:“这是咱们白云观无上剑诀,名为斩龙。名字很霸气,就看你们霸不霸气。江师兄,你把剑诀传下去,记下来后烧掉。”
一个叫江余生的年轻道士恭敬从楚逸手中接过那张纸,用心记了下来,然后传给身后的师弟们。
半个时辰后,所有人都记下这份剑诀。
“以后,观里一切琐事都由你们江师兄做主。若有决定不了的事,由他托人传信给我。”
江余生有些意外,二十一人中他年龄最大,但修为却不是最强。所以,他有些担心难以服众。
楚逸看出他的担心,训诫道:“路是你们自己选的。如果,你们不能同舟共济,共渡难关,那就早点让白云观关门大吉。你们各回各家,各找各娘。”
下方众人,沉默不语。
突然,一个叫商正峰的年轻道士问道:“公子,我们何时可以出关?”
楚逸沉吟片刻,道:“咱们道上不是常说,结成金丹客,方是我辈人。什么时候成为金丹强者,什么时候出关。”
“那要是结不成金丹,又如何?”
楚逸冷笑道:“要么老死观中,要么结成金丹,没有第三种选择。”
众人面露震惊神色。
楚逸继续道:“如果现在有人想要离开,我给盘缠并送你出门,以后相见我们还是朋友。”
大殿上一片沉默,掉针可闻。
“好!既然大家都没意见,那就这样定下来。商正峰,我希望十年后,第一个见到的就是你。”楚逸盯着商正峰认真说道。
商正峰身体微颤,一股壮志豪情涌上心头:“定不负公子期望。”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恭祝各位师兄弟早日破关。”楚逸抱拳道。
“恭送公子。”众人齐声道。
在众人目光中,楚逸怀着异样心情缓缓走出大殿。他不知道,这些年轻人能否有走出去的那天?
金丹,那是山上修士踏入修行的最关键门槛。
可对手太强,自己太弱,除了没日没夜的修炼别没他法。
走出大殿,一缕阳光照射到他脸上。
他用手遮住眉目,眺望远方群山峻岭,脸上露出坚毅神情。
“大哥。”温庭恺站在山门外等着他。
楚逸微微一笑道:“走,咱们下山。”
临别时,楚逸回头再看一下,山门缓缓关闭,只听得“哐当”一声,让他的心蓦然沉了下去。
他有种想哭的冲动,泪水已在眼眶里打转,却迟迟不落。
温庭恺注意到他神情的异样,忽然想起曾写过那首诗:“玉貌潘郎泪满衣,画罗轻鬓雨霏微;红兰委露愁难尽,白马朝天望不归;宝镜尘昏鸾影在,钿筝弦断雁行稀。春来多少伤心事,碧草侵阶粉蝶飞。”(温庭筠和友人悼亡)
“好一句‘红兰委露愁难尽,白马朝天望不归’。”楚逸由衷赞叹。
温庭恺安慰道:“大哥平日里嬉笑怒骂,不曾想也是性情中人。”
楚逸轻叹道:“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有时候,却又一句‘身不由己’,让自己心安。可真心安吗?”
温庭恺无言以对。
半晌,楚逸暂时抛开这些思绪,把烟凌书院的具体情况跟他详细解说。
“大哥想法,闻所未闻,今日算是开了眼界。”温庭恺忍不住赞道。
楚逸嘿嘿笑道:“想法再好,还得有人去做。这不,国文科就靠贤弟喽。”
温庭恺信誓旦旦道:“大哥,放心,我定会将我平生所学都拿出来。”
“教书育人,关于在于‘授之以鱼不如授之以渔’,这样才能‘青出于蓝胜于蓝’。”
温庭恺第一次听到这两句话,激动道:“大哥,妙句横生,信手拈来,小弟佩服。不过,这‘授之以鱼不如授之以渔’出自哪个典故,我怎么没看到过?”
楚逸捞了捞后脑勺,笑道:“典故嘛,我倒是忘记了。不过,这句话还可以延伸另外说法。”
温庭恺问道:“什么说法?”
“临渊羡鱼,不如退而结网。意思是说,光有yù_wàng不行,倒不如努力去实际行动,方能达到目的。”
“大哥真是博闻强识,小弟佩服五体投地。”温庭恺抱拳道。
楚逸脸皮够厚,也不点破,就那么糊弄糊弄过去。
入了城,楚逸直接带他去了临考善缘拍卖行那间小院子。
“二弟,你且安心在这里住下,不要有任何心理负担。你现在是我请来贵客,而且是要做大事的。”楚逸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