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国王子楚江眠,就是在这样的气氛中,被从不远处的小山丘上带到了楚烈的面前。
将军龙羽在那边找到楚江眠的时候,很是吃了一惊。因为他发现这位被王后宠溺的不成样子的王子殿下,不知道怎么弄得,灰头土脸,十分狼狈。
今年不过刚刚二十多岁年纪的龙羽,和这支队伍中的许多年轻人一样,他们都是赵王楚烈的狂热崇拜者。不过,对于这位素来名声不怎么好的王子,无形中却是颇有几分排斥的。这种情绪虽然不会在脸上表露出来,却存在于很多人的心中。
原因无他,王子不良,行为纨绔,各种荒唐,由来久矣!
就像是今天这场激烈战争的起因,从很大程度上来说,与王子楚江眠的率性而为有着脱不开的关系。如果不是他偷偷带着几个随从夜出王城,来到与北胡人交界的这个地方,搞他的所谓什么“实验”,也不会引起北胡游骑的注意,从而引发大规模的骑兵入侵,继而千军万马,硬拼了这一场。
听到前面山呼海啸般的雄壮声音,龙羽也举起了手中的长刀,他跳上马背,敲打着胸甲,和许多人一样开始狂热的呐喊起来。至于身边的这位王子,他才懒得再理会。自己的任务已经完成,既然把他找到了,而且对方安然无恙,就让他自己去跟赵王解释吧。
看着这些在飞雪和寒风中激动得满脸通红的将士,楚江眠有些无奈的摸了摸鼻子。他能感受到许多人目光中对他的冷漠和不满,但……这能怨自己吗?
北胡人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赶在这个节骨眼上大举入侵。这说明他们早就做好了军事行动的计划,自己只不过倒霉正好遇到了而已。唉!现在只希望父王不要因此而生气。否则,一顿重重的惩罚是避免不了的。
众多甲士簇拥中的赵王楚烈,看着低头走到自己面前的儿子,他很想用手中的马鞭劈头盖脸的抽几下。不过,等看清楚那一张不知道什么原因被熏得乌黑的脸时,他稍微愣了一下,大声呵斥道。
“逆子!你这是又做了什么?你可知道,如果不是将士们舍命赶来相救,你早已经被北胡人掳去了,落到他们手里,哪里还会有命在?哼!真是岂有此理。”
雪花落在长刀和铁甲上,赵王开口,远近的声音立刻安静下来,周围一片沉默。所有人都能感受到大王的怒意。楚江眠跪倒在地,咧了咧嘴,显得牙齿格外的白。
“父王息怒,儿臣知道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你……还敢有下次?!”
皮鞭扬了起来,作势欲打。费义急忙赶过来相劝,又一边对楚江眠连连使眼色。这位王子连忙顺杆爬起来,扶住赵王的身体。嘴里吃惊的说着。
“父王!您受伤啦!快到马车里去,免得伤口受了风寒感染……。”
于是,一刻钟之后,打扫完战场开始整军而回的这支队伍里。马车上的这对父子有如下交谈。
“眠儿,你可不要骗我。这次你的烟花试验真的成功了?”
“哦,勉勉强强算是吧。唉!只是可惜,儿臣费尽心机搜集到的材料,效果也太差了,本来应该升到空中的,却没想到落入北胡骑兵那边去了呢。”
楚江眠笑嘻嘻的用手做了一个“嘭”的动作。赵王瞪大了眼睛,吃惊的问道。
“怪不得北胡人后方发生了大骚乱,原来如此!这么说起来,岂不是对于以后的战争有很大帮助?”
“父王……哦,您想多了,那就是一种拿来观赏的烟花,儿臣为母后过节准备的……。”
赵王又握起了鞭子,这次他是真想打人了。
暮色降临,风雪不休。前方,赵国北部的三千里土地上,无数盏明灯次第亮起。虔诚的民众用这种方式,来迎接这支威武之师和他们的大王回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