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明巧所指的那处很快就被挖开,什么东西都没有挖出来。
被扣押住的明巧见状显然愣了愣,她眼珠慌乱地转了转,又指着另一处急道:“旁边也要挖!那附近都要挖!”
长庆闻言并没有立即动手,而是微微抬头看了沈心一眼,等待她的指示。
沈心挥挥手,道:“挖,除了她指的那一处,刚才她摔倒那一块儿都挖出来看看。”
长庆得令,又领着人“哼哧哼哧”地挖起来。没过多久,那边便挖出来一个土坑,就算让一个小太监躺卧都没有问题。
但除了土方和石子,依旧什么异样的物件都没有看到。
“怎,怎么会……”明巧看上去并不相信这个结果,之前本就所剩无几的那点笃定全泄了,一下子竟是站都站不稳,若不是两边有人架着,估计已经整个人滑到地上去了。
“怎么会?”沈心睨她一眼,语气淡淡道:“你是否是觉得奇怪,为何明明昨天半夜才检查过埋在这里的物件,今天却不见踪影?”
王月杉听了她这话,微微挑了下眉,问:“贵妃此言……可是知道什么?”
沈心点点头,扬声道:“琉璃,将昨天发现的物件呈上来给娘娘瞧瞧。”
“是。”琉璃不敢耽搁,很快便从屋内捧出一个两丈长的木盒,跪呈到王月杉面前。
当她将木盒打开,院中的一众妃嫔当即纷纷惊呼出声。
“老天爷,竟然是厌胜娃娃!”
沈心在王月杉面前深蹲福身,指了下木盒中的布偶,道:“启禀皇后娘娘,臣妾昨日命人在院中移种植物,意外发现了此物,上面书有皇上和臣妾生辰八字,臣妾一时惊慌,加之头疼又发作的厉害,因此未能及时禀明皇上与娘娘。本欲今日带着此物去找您禀明前因后果,不巧还未出发,便遇着您和一众姐妹前来探望。因厌胜之术乃巫蛊祸事,臣妾担心此事知晓的人太多影响过甚,便思忖着私下再去您宫中求见,不想这宫女却突然发难,直指臣妾宫中不净,想必和这厌胜之物脱不开关系。皇后娘娘明鉴,还请还臣妾一个公道。”
“那是自然。”王月杉托起沈心的手臂,温声道:“本宫必定查清此事,绝不会冤枉任何人。”
她话音刚落,人群中便传出一声低呼,是陈倩然忽然扶着额头歪倒,被身边的另一个婢女扶住。
只见陈倩然面色发白,眼睛通红,像是不敢置信、又像是气急般指着明巧开口:“明巧,枉我看在你平常体贴懂事,还在皇后娘娘与贵妃娘娘面前为你求情,此事是否真的与你有关?!”
明巧抬头看了她一眼,竟一下子稳定了下来,先前的惶恐无措也消散不少。只见她双臂用力一挣,竟将两个比她高了大半个脑袋的太监直接挣开来,随后直接扑地跪倒,想要往王月杉的位置爬行,但很快便被扑上来的几个太监死死压住。
绿萝上前一步怒声斥道:“大胆贱婢,竟欲对皇后娘娘无礼?!”
明巧双膝跪地,双手被反剪在身后,整个人动弹不得,但却仍旧奋力扬着脑袋大声喊道:“皇后娘娘明鉴!此事乃奴婢一人所为,与我家娘娘半分干系也无!皇后娘娘明鉴哪——”
陈倩然听到她的话,抖着手指着她一连道了好几声“你”,随后眼珠一翻,竟直接晕了过去。
王月杉一边命人去唤醒陈倩然,一边吩咐近侍太监带人去陈倩然住所搜查是否还有其他罪证。
陈倩然被人掐住人中,又用帕子沾水擦拭脖颈,少顷,终于悠悠醒转。
她一睁眼,便踉跄着在明巧旁边一同跪下,哀声道:“臣妾管束不严,竟让婢子犯下如此大罪,请娘娘责罚!”
明巧红着眼眶又喊了起来:“皇后娘娘,此事我家主子当真半分也不知情!全因三个月前贵妃罚我家主子在雨中跪了三个时辰,奴婢才因此对贵妃怀恨在心……”
“皇上驾到——”
随着一声高声通报,赵鸾背着手从大门口走了进来。
竟来的这般快。
王月杉垂眸敛住眼中情绪,率先领着众人朝皇上请安。
赵鸾视线在院内众人身上扫过,着重看了王月杉身后的沈心一眼,见她面色尚可,只因未施粉黛,在一众妃嫔间便显得气色稍稍差些,不知为何觉得心头松了松。
他收回视线,沉声叫起。
王月杉抬眸时,正好看到赵鸾的目光从沈心身上收回,她掩在袖中的手跟着绞紧了几分,温声道:“皇上,室外日光猛烈,不若入殿内审讯?”
赵鸾点点头,领着一行人进殿。
王月杉与赵鸾自然落座座首,她简明扼要地将先前发生的事情同他说了一遍,又命人将厌胜布偶呈上来,道:“正是此物。”
赵鸾只看了一眼,便挥手让人退下,道:“六宫事务由皇后掌管,接下来要如何处置,你只管命人施行便是,朕在此听着。”
“是。”王月杉微一颔首,垂目看向殿中跪着的明巧,肃声道:“之前你说因你对贵妃怀恨在心,故而做出此事,具体缘由,现在一五一十道来!”
明巧闻言,抬起头愤恨地朝沈心的方向看了一眼,开口道:“三个月前,陈美人不过是在御花园扑蝶时一时不慎,撞到了同去游园的沈贵妃,便被她当众斥责罚跪在园中石阶上整整三个时辰。陈美人身子骨本就虚弱,光是跪石阶便已难以承受,后又遇降雨……最后是生生在雨中跪晕过去的!奴婢将美人扶回宫中,去太医院找御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