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踉跄着到车边,成延晚便把人放进副驾驶中,才回身跟周时涧说话。
周时涧站在车旁,“成叔。”
成延晚扶扶眼镜,回道,“嗯,我帮你叫代驾还是一道送你过去?”
周时涧摇头,“成叔你快带他回去吧,我自己回去,路上小心。 ”
成延晚看眼车里的成祺,也不反对,说道,“那行,你早点回,家里不是还有小朋友么。”
周时涧一愣,点点头,等成延晚车一开走,他转身,原本整理外套的手一顿,又侧头闻了下自己颈侧,便急急忙忙地跑到路边拦了车走。
坐到车里他摸了摸自己后脑勺,心想道,是啊,家里还有一个小朋友,他跟小朋友说去加班了,酒气大了可不好。
在周时涧心里,成延晚是个极好的父亲典范,早年离异,一人带着成竟绵过生活,后来成祺搬过去,周时涧便开始每日能在校门口见到他家的车,雷打不动整三年。
几人在一起玩疯了,要翻墙要下河时,竟绵总是能伸手拽住成祺的衣角,“别玩这个了,爸爸知道要说你了。”成祺也就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随后又说,“好的吧。”
或许林浅需要的是这样的监护人。
周时涧回到家里,轻手轻脚开灯,又剥去一身酒气的外衣,先到林浅房间,开了条缝,却发现林浅不在。
他一下子皱起眉头,又往自己房间走去,床头开了盏小灯,林浅趴在他床上睡着了。
这让周时涧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他走过去,本想伸手推醒林浅,此时林浅皱了皱鼻子,周时涧手赶紧缩回了口袋,带上房门拿起外套又出去了。
关上门他尤紧张着,庆幸自己没开车回来,没有把林浅吵醒。他低头静静靠在门上,过了会儿又掏出手机给门内的小祖宗发信息。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想多了,但他就是害怕。
周时涧拍拍自己的额头,故作一个抱歉表情,笑道,“啊,抱歉,是我的错,我最近太忙了。”
林浅这才缓缓抬起头来,小心翼翼看他,他仍然不知道周时涧不回家理由的,便急忙解释道,“周哥,我不是怪你不陪我……”
他声音越来越小,显然自己都说服不了自己。
周时涧在他的注视下坐立难安,只得开始收拾药箱,然后对他笑道,“我知道的。”
他站起来,一手提着药箱,一手握着林浅的手腕把人带起来往林浅卧室走。
“我没那么死板,男孩子,打架的事我就不说了,”
周时涧在他房门前停下脚步,松开手继而揽住他的肩膀,把他往里面带,林浅一直看着他,此时便转过身来等着他把话说完。
周时涧看着他的眼睛,一双眸子愈发黑亮,真诚道,“而我作为监护人,实在是失责了,希望阿浅能原谅我。”
他刚说完监护人三个字,林浅下意识地就要摇头否认,生生忍住了,随后习惯x_i,ng地低下了头。
周时涧看着他的发旋儿也并不等他的回答,像验证了什么似的皱起了眉头,声音却格外轻柔,他说道,“好了,快去睡吧,明天我送你去学校,这几天都接送你吧。”
林浅手握着门把,耷拉着脑袋笔直站在那里,周时涧完全看不到他的脸,只见他脑袋动了动,随后听见他说,“谢谢周哥,晚安。”
说完,林浅便关上房门。
周时涧揉揉眉头,长出一口气,也没做停留,回了自己房间。
第二天早上周时涧起来,隔壁房门还关着,但林浅已经先走了。
周时涧拿着纸条笑得无奈。
林浅说谢谢那就只能是出于礼貌,他并不是要接受你。
随后周时涧又开始盘算,今天周四了,工作日没有问题,但接下来的周末他们二人在家应该怎样面对对方。
那天周时涧晚上回到家,先回了房间换衣服,当打开房门看见空空如也的床时,他莫名松了一口气,又脑内嘲笑起自己来。
他在外面买了蛋糕带回来,便去敲林浅的门。
“阿浅,吃点夜宵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