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申听不见,他现在全身都痛,烧得他眼前一片混沌,耳朵只听得见蜂鸣般的刺耳声音。若是在前世,多少还是知道要如何自救,不过他现在已经被烧得糊涂了,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办。除了下意识里仿佛握着救命稻草一样地攀着身边的人,他已经没有任何其他的反应功能了。
看唐申紧抓着自己不放的样子,这公子顿时觉得头痛。不过看他哭成这样,也不忍心了。只好伸手探到他腰带的绳结,伸手轻轻一扯。
外面的小厮一开始还竖着耳朵听,后来就不好意思地跑出去了,想着自家爷爱干净,还是打桶水来吧。而且依着爷那么吹毛求疵的x_i,ng子,这水还是自己烧比较好,最好烧他一个时辰。
只是,这水打来了,自家爷却不急着洗,而是亲自服侍了唐申洗了。虽然只是把再次昏迷过去的人剥干净放进水里,用毛巾擦洗他的身子。但这对他们从小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爷来说,绝对是头一回。
洗好了,把人再抱出来,擦干净了,再用衣服一包抱回了床上。
这时药送来了,他接过去后伸手轻轻在唐申脸上拍拍,将唐申拍得半醒,轻声哄着让他把药喝了,再将他哄睡着了。接着又亲手给唐申受伤的右脚上药。
唐申真的对自己很狠,那一脚直接将白皙漂亮的小脚给砸成了血馒头,光是看着就触目惊心,根本无法想象他当时用了多大的力气。这般的挣扎,几乎要拼死一样,让人动容。他包扎得很小心,不敢碰到伤口,然后将那脚小心地放回被子里。抬头打量一下唐申。
唐申的脸终于不再涨红,眉头虽然仍然拧着却也不再呻吟哭泣了,很乖很乖的歪头缩在被子里,满脸的疲惫。他忍不住笑了,伸手在他耳朵上轻轻捏了一下:“也就只有睡着的样子惹人喜欢了。”
唐申在第二天快到中午的时候才醒过来,醒来时只觉得头晕眼花,全身一点力气也没有,就连睁着眼睛都觉得酸。慢慢地眨了眨眼睛,再眨一下,突然反应过来自己,似乎睡在一个不熟悉的地方。
“你醒了?”端着水进来的小厮团子一眼就看到了睁着眼睛的唐申,立刻放下东西走了过来。发现唐申呆呆地看着床顶没有反应,伸手试了试唐申的额头,果然火热。“哎呀,这可不得了,我去叫公子来。”
唐申在他走了后才回过神来,刚刚,似乎有人说了什么。
没有一会,脚步声又靠近,门再次打开,有人走了过来坐到了床边,将手背贴在他额头上,冰凉的触感让唐申舒服地眯了下眼睛。
然后,就听有人说:“先把药拿来给他喝下,若他晚些时候仍然发热,再去请大夫来。”
另一个小厮圆子应了一声出去端药了,直到将他服了药,唐申才悠悠转醒。
眨了眨眼睛看着面前的人,唐申苦笑:“是你啊。”
祝允明扶他躺下,坐到床边刷地展开扇子笑着说:“怎么,申弟不高兴被我救了?”
“不是。”唐申皱着眉,药太苦让他很难受,眼睛渴望地看着桌上的水壶。团子立刻注意到,连忙去倒了一杯来给唐申喝下,见他还想喝又倒了一杯过来。
终于压下了嘴里的苦味,唐申在团子和圆子的帮助上靠在枕头上坐着。抬手揉了揉太阳x,ue,等这一波的刺痛过后,这才抬头看着他说:“多谢你,幸好你来了。”
祝允明挑了下眉,却没有接话,只是问:“饿吗?”
唐申摇了摇头,顿时觉得头更晕了。“我不想吃东西,不过想再托你帮个忙。”
“你说。”
“我想写封信给娘,说我暂时不能回去。”
祝允明点头,又挑眉:“你能写?”
“应该可以吧。”
唐申最终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信只写到一半就再也写不下去。最后几个字只好由祝允明大致地模仿着他的笔迹写完了,吹干放进信封后啧了一声笑着说:“本公子可是一字千金的,申弟,这纸信你可得花不少银两呢。”
唐申轻轻地笑笑:“我没有那么多银子,不如让我大哥画幅画给你吧。”
“那我可是赚了。”祝允明把信递给圆子让他送过去,走到唐申床边撩袍坐下,抬起手用眼神询问了一下。唐申闭上眼睛,祝允明就将手贴了上去。温度仍然不低,就说:“你还是再睡会吧。”
唐申睁开眼睛看着他,眼睛平静无波,轻轻地问:“你不问吗?”
“问什么?”祝允明笑了一笑,摇头说:“该知道的,我大多也都知道了。不该知道的,我也无须知道了。”
唐申先是愣了一下,又轻轻地叹息了一声:“你知道了?”
“嗯,那人被我tuō_guāng了扔到明月楼大门外去了。”
唐申瞪大眼睛,仿佛没有听懂一样,好一会歪过头喷笑不止。祝允明挑高着眉拿扇子在他肩上敲敲:“怎么,你不满意?”
“不。”唐申笑着摇头:“只是你动作太快,害我想不出更好的主意教训他了。”
祝允明瞪他一眼,见他仍然满脸疲惫,眼睛都快睁不开,就劝他接着睡。
唐申也确实是觉得累,依言躺了下来,闭上眼睛后心中却一片清明,冷笑不止。
他为了防着徐显,身边从来不断人,可这次临出门前,永禄突然拉肚子拉得站不起来。不得已,唐申只好点了院子里另外一个下人跟自己一起。主子们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