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闻承欢“哎呀”一声,身子软了下去,玉箫大惊,只见他目中泛泪,纤手颤抖著指著苏鸿,又看著玉箫道:“你看到了吗?他身上披著的,是我给他做的披风,是我给他做的。”说著再也忍不住,珠泪涟涟,泉涌而出。
玉箫大喜,道:“傻瓜,你哭什麽,这是好事啊,说明他对你也是有意的,方才披了这披风,既如此,待我和王爷一说,让他娶了你,岂不是好。”
承欢急急摇头道:“万万不可,他并不知道这件衣服是我做的,当日我只是托驿站将这件衣服夹在军需中,捎寄给他。因我知道,他若知道是我做的,是万万不肯穿上的。此时纵穿了,想必也是以为是寻常百姓做的而已,我不过看他穿了,白高兴高兴罢了。”
玉箫叹了一口气。道:“问世间情为何物。”又叹了一口气,见那苏鸿渐渐的没了影子,承欢犹在眺望,便劝道:“我们回去吧。”承欢方恋恋不舍的下楼。
谁知这番劳动,加上心情激荡,承欢从回来起,便添了病,传御医来看,只一个个摇头,说是不中用了,让赶紧预备後事。那承欢越发连饭也吃不下去了。玉箫一看到棺材寿衣,只觉心似是生生被剜下来一样,不肯放弃,每日里命人寻医觅药,却哪里有用。
这日去看承欢,见他瘦的都脱了相,忍不住便要流下泪来。忽见他睁开眼睛,连忙拭了,强笑道:“今日可觉好些了吗?药可都吃过没有?”
承欢已是多日不能起身,玉箫来至他身边坐下,承欢忙紧紧握了他手,叹息道:“我是不中用了,左右就这几天,你也不必舍不得我,生死有命。这一辈子有你这个兄弟,已知足了,前几天又见了他,就更没有牵挂的了。从今後,大家y-in阳两隔,我再也照看不到你,只盼著你能自己爱惜身子,千万珍重,我在y-in间也要保佑你和王爷,还有他长命百岁,事事遂心。”一番话说的玉箫再也忍不住,那泪成串的落了下来。容颜也在一边拭泪。
忽有人来报:“苏将军来了,王爷不在家,萧总管说让公子前去接待。”
玉箫听了疑惑:“哪个苏将军,你倒是说清楚啊。”
小丫头道:“还有哪个,就是苏鸿苏将军,和咱们府很厚密的那个,奴婢听说前儿刚封了王,想必是来感谢王爷的。”
玉箫更疑惑了,心道:他是明白人,因何竟不知道这个时候王爷多不在家,巴巴的来了。便道:“去告诉他,王爷不在家,让他请回吧,明日再来。”
小丫头道:“萧总管说了,苏将军不比旁人,简慢不得,公子虽非王妃,也是这个身份,就请你去接待他一下,并无不妥。望公子三思。”玉箫听如此说,又听承欢劝道:“萧总管说的有理,你也该去应付一下,否则岂非让他下不来台。”只得去了。
来至前厅,苏鸿连忙参见,知道玉箫就是王府里的“王妃”。玉箫连忙还礼,也无甚话说,不过一些礼数寒暄罢了。
忽见苏鸿张了几度口,方道:“不瞒公子,末将在未发达之时,曾在王府里寄居过几日,那时有个故交叫做承欢的,对我很是照顾,不知他现今怎麽样了?”
玉箫听他问起承欢,不由把眼圈儿红了,强忍悲痛,把承欢的情况说了。只见苏鸿面色惨白,虎目蕴泪,竟大有悲痛怜惜之意,并不象承欢所说那样对他只是厌恶之情,不由心中诧异。又听苏鸿道:“我与他相交一场,没想到回来竟听闻这个噩耗。还请公子看在我们故人情分上,带我见他一面,苏鸿感激不尽。”说著便要拜下。玉箫忙扶住了。当下哪有不允之理,带他来到了赏晴楼。让容颜进去通报,不知承欢怎样做答,下回分解。
第49章
这里苏鸿忐忑不安的等著,忽见容颜出来,黯然道:“公子说了,十分感谢王爷还记得故人之情,只是将死之身,枯槁如鬼,又不吉利,王爷还是不见的好,请王爷回去吧。”
苏鸿急道:“这是怎麽说呢,战场上出生入死,什麽人没见过,以前他对我倒好,怎麽今天就这麽不念旧情。”说著便要闯进去,一眼瞥到玉箫,又觉太过卤莽,只急得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玉箫这里诧异,面上却不变色,道:“有什麽见不得的。我就做了主,王爷请进吧。”说著引苏鸿来到内室。
但见塌上锦帘重重,承欢在帘内强撑著道:“王爷既来了,就请那边坐下吧,恕承欢重病之身,不能起身相迎了。”
苏鸿听他气息微弱,哪里还顾的上什麽礼数,忙一把揭了帘子看时,只见承欢脸色蜡黄,容颜憔悴无比,再不复从前的绝世姿容。只觉心内一酸,紧紧握了他手道:“怎麽我才去了五年的工夫,你就病成这个样子?御医们难道不会治病吗?”
承欢见他眼中大有怜惜不舍之意,并不象以前那样鄙视不屑,不由一怔,旋又感欣慰,暗道:死前能得他如此待我,可见上天果然是眷顾我的。心内柔情百转,只看著苏鸿流泪。倒是玉箫在一边道:“何尝没有医治过呢,只是多不得力,御医们也徒呼奈何。到现在连究竟什麽病也不知呢。只是多说……”说著又叹了口气。那不中用三字却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的。
苏鸿道:“既如此,我有一个义弟,是在攻打摩罗时认识的,医术高超,据传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