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生活比较艰苦,蚊虫很多,稍不注意,就会被它们叮咬。跟国内的蚊子不一样,这些蚊子又大又毒,大概热带的气候比较适合它们。这也是疟疾高发的原因。
平时我们都是穿长袖长裤,随身携带驱蚊水和风油精。
闲下来的时候,我基本都是呆在屋里看看书,或者去外面转一转。
多多马虽然是塔桑尼亚的首都,但是它的经济条件很落后,居民购买力不行。差点忘了提了,这里的蔬菜非常贵,不比a市便宜。
我在这里认识了一个黑人小孩,他叫哈布,他爸爸是我的一个病人,我们就这样认识了。
他不上学,这里的大部分孩子都不上学,因为贫穷。
你很难想象,一个瘦皮包骨的黑皮肤小孩,童稚未消,却整日在街上以捡垃圾或者偷窃为生。他们太小了,你根本不忍心去责备这些偷窃的孩子。
贫穷会滋生犯罪。这是个很难改变的事实。
骞骞,我看见他们就想起了我的童年,当年的我,有书读,有饭吃,我妈妈也没有逼我去当童工。
对比来看,我比这些孩子幸福多了,可年幼的我没有好好享受这份恩赐,反而在嫉妒和愤懑之中度过了我的少年时代。
人活着,确实不该斤斤计较,不然受罪的总归是自己。
再说哈布,这是个很坚强自立的小孩。他每天会推一辆自行车,后面装着红色的塑料箱,沿着多多马的主干道向路人兜售啤酒。一天大概能挣30先令,折合人民币21元。
每次收工,他总会留一瓶啤酒给我,我跟这孩子说过很多次,医生不能喝酒,他眨巴眨巴眼睛看着我。我想,他可能没听懂我的意思。
这是个懂得感恩的小孩,因为我救过他爸爸的命,又送过他几包从中国带来的饼干,他一直都念着我的好。
他很淳朴,长大后会是个心地善良的人,就跟你一样。
前天夜里,我梦到了我爸爸,模样是模糊的,可我却分明看见他在跟我笑。
他跟我说,他在下面碰见了我妈妈,他俩坐在一块石头上,说了好多话,其中还提到了我。我当时就问我爸爸,妈妈都说我什么呢?他摸摸我的头,说你妈妈想你了。说完这句话,我爸就走了,我怎么追都追不上他。
骞骞,我很开心,但也有点遗憾,我还没能告诉我爸,他儿子现在是援非医生,白大褂上还印着五星红旗呢。
不过,来日方长,兴许过几天我还会再梦见他。
不知道是不是年纪大了,我最近老想起从前的事,就咱们上大学那会儿的事。骞骞,我在心里对自己说过不止一次了,要是时光能够倒流,我要重新去认识你。
我摆摊卖东西,你不小心撞坏了我的吉他,这是个多么奇妙的初遇啊。咱倆可得好好发展发展这段缘分。
骞骞,我很想你,这么久没跟你联系,你不要怨我。
我只是想尝试一把真正的个人旅行,无杂无念,尽可能地把身心都投在多多马这块土地上。
今年六月份,我们这个医疗团队就要回国了。正好接近我的生日,我有个小小的生日愿望,希望你能答应——
年过三十的江羽骞先生,你能不能学着放开点?每次你给我发语音,不是问我天气如何,就是问我吃饭了嘛。你就不能多学点哄人的情话也来哄哄我吗?
在家好好做做功课,我回来要检查。
你这个古板的呆木头!
我邮寄的地址填的是富春花园的那套房子,不知道呆木头你现在还住不住在那边。但愿你能收到!
皓皓】
现在已是五月份了,这封信隔了三个月才被他从邮箱里发现。
江羽骞捏拿着信,舍不得放下,看了一边又一遍。他笑得有几分傻气,却很干净,甚至已经在心里头数着小疯子归来的日期。
信封里还有几张照片,是风景照,果然跟小疯子说的一样,景色很广大。
江羽骞把信和明信片收进了信封,把它们放进书房的抽屉里。
他去厨房给自己做了顿还算丰盛的晚餐,一个人尚有如此闲情,可见他今天太开心了。
吃饭、洗碗、洗澡、吹头发……慢慢地把时间磨蹭到十一点,他“嗖”地一下蹿上床,躺在枕头下,举着手机傻笑,想着说点什么好。
不能太老实,得暧昧风月。
“皓皓,我想到了一个姿势。等你回来,咱倆试试。”
周皓点开这条语音时,正下班往住的地方走,身边还有两个同事。
他臊得满脸通红,不明所以的同事还在一本正经地问,“什么姿势啊,还需要两个人试试?”
周皓张口胡诌,“就跑步的姿势。”
还好同事没再多问什么。
回到宿舍,周皓也躺上了床,他按住录音键,对着手机说,“什么姿势啊?”
那边显然在等待,很快就传来了一张图片。
图片里是两个男人在浴室的镜子前,十指相扣,私密处无缝贴合……
周皓刚想挑拣几句话骂过去,那边先发制人,认真地问了句,“我这功课做得还行吗?”
“幼稚!”周皓嗔怒道,嘴角却是上扬的弧度。
这给江羽骞高兴坏了,跑去书房又把那封信给翻了出来,重读了一遍又一遍……
作者有话要说:
是年,周33岁,江30岁,往来相交十二年。
就剩下甜饼番外啦!
第89章 番外
小疯子回国的前一天, 江羽骞没去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