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某种应激反应一样, 那些在自己胳膊上细细密密地长出来的羽毛像是抚不平的鸡皮疙瘩一样在袖管下蹭的桑德拉的胳膊有点痒痒的,迫不得已,她只能挽起自己的袖子把两支生长出来细长柔软的天青色绒羽的胳膊暴露在空气之中。
不过虽然一开始受到了点惊吓, 但是桑德拉看着罗伊睡得正熟的样子也没有叫醒他的打算。她现在总觉得自己好像在之前睡觉的时候做了个什么梦——好像还挺重要的,但是她现在死活想不起来了。
在发觉自己想不起来自己做了什么梦之后,桑德拉就相当光棍的干脆不去想了——左右只是个梦而已, 记不起来也没有什么关系。
本来她以为睡得很熟的罗伊在她刚掀开被子打算下床的时候却动作极其迅速的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桑德拉吃了一惊, 身后的翅膀也像是受到了惊吓一样刷拉一下撕开了衣服,铺天盖地的充塞着这个并不宽敞的空间。
因为罗伊离桑德拉相当的近,以至于桑德拉的翅膀刷拉一下从她的身后弹开的时候毫不意外地, 一下子就抽到了他的脸上, 让原本还有点睡意朦胧的罗伊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 捂着自己火辣辣的, 总觉得仿佛被抽断了的鼻梁, 生理性的眼泪从眼眶之中滚落搀着血在床单上晕开血渍, 委屈巴巴地看着桑德拉, 瓮声瓮气地说道:“你怎么这么大反应啊,小鸟崽。”
“……应激反应, 这个不受我控制。”
桑德拉只能干巴巴的这么回答道,然后看着从罗伊捂着鼻梁的手掌底下溢出来的鲜血心中升起一股内疚,抓住了他的手说:“我帮你处理一下伤势吧。”
两管鼻血染红了罗伊的整个下半张脸, 让他看起来格外的凄惨,也让桑德拉心中的内疚越发的鲜明。一小团光球从桑德拉的掌心之中轻快的跃动着聚拢,然后拉伸成一张正好能够覆盖住她的掌心的平面魔阵不多不少正正好好的覆盖在了她的掌心上,闪烁着柔软的奶白色光晕,看起来分外的温馨。
覆盖着茧子的与细碎伤痕的指尖擦过罗伊的鼻梁下滑,桑德拉发现自己刚才的那一翅膀果然扇的罗伊的鼻软骨有点挫伤,除了鼻血以外,已经有淤血在他的鼻梁上淤积起来了,青青紫紫的看起来格外的可怕。
覆盖在她手掌之中的魔法阵随着桑德拉指尖的游走开始飞快的发挥自己的功效,罗伊本来鼻子都被撞的麻木眼冒金星了,被桑德拉的指尖扫过之后倒是觉得那种疼痛与麻木消散了许多,甚至连原本充盈在整个鼻腔里面的铁锈味的血腥气都消减了许多。
治愈魔法对于变异成青鸟的桑德拉来说是手到擒来的事情,虽然依照她自己变异之后的特性来说,对于辅助魔法的掌控还在于治愈魔法之上,但是显然在治疗这种小伤的时候,这点差别并不重要。
一个简单的治疗魔法快速的修复好了罗伊被她击伤的鼻子,物理伤害一向都比魔法伤害治愈起来轻松许多,所以等到手上魔法到达衰败周期的时候,罗伊本来还留着血的鼻子已经完完全全的恢复了正常。
“好了,应该没有什么后遗症了。”
为了确保罗伊的鼻子确实已经被自己治好了,桑德拉的指尖在上面多停留了一会儿用魔力感受着其中的构造,确认了治愈魔法已经完完全全的发挥了它应有的作用之后,桑德拉才松了口气。
罗伊在桑德拉的手撤下去之后抬手捏了捏自己的鼻梁,惊奇地发现果然已经没有一点痛感了。虽然他并不是第一次见到魔法,也不是第一次感受魔法,但是这种治愈类的魔法……说实话,还的确是挺少见的,以至于他相当稀奇的在自己的鼻子上摸索了好久才被桑德拉赶去洗手间清洗满脸的狼藉。
身上已经被撑破了的衣服显然是不能再穿了,桑德拉现在也不知道其他的衣服放在哪里——虽然她身上的衣服有被更换过,但是因为醉酒的原因她有好几天都不省人事,以至于现在根本就不知道那些换洗的衣服到底被放在了哪里。
她叹了口气,魔力在她身上凝聚成平常她在青鸟身份之下穿着着的长袍,罗伊擦着脸从洗手间里面走了出来,脸上的血迹和泪痕已经被他清洗了干净。
他看着桑德拉穿上了长袍盘着腿坐在床上望着他的模样有些茫然,然后才像是想起了自己趴在桑德拉床边的目的拍了拍额头,脸上展开了一个灿烂无比的笑容冲着她问道:“小鸟崽,你头还疼吗?不疼了的话,要看电影吗?”
啊????
桑德拉实在是没有搞清楚这两者之间到底有什么,以至于一时间都没有反应过来该怎么回答。但是罗伊显然并不介意她的愣怔,鼻翼旁边跃动着的雀斑充分的展现出了他的高兴:“就是家庭电影啦——虽然我们不是这种,但是模式类似差不多,每个月都有一次,你要来参加吗?”
“家庭……电影?”这个组合对桑德拉来说格外的陌生,她有些犹豫着吐出这个词组,然后抬眼朝罗伊望去,显得有几分茫然,“这里还有电影可以看吗?”
“这边没有信号,接不到其他星球的电视频道,只有一些拷贝下来的录影带可以看,你要看吗?”
罗伊显然对于这件事情抱有极大的兴趣,十分热情的邀请着桑德拉,还冲她眨了眨眼睛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