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他将眼神落在另外三人身上,发现他们都偏头躲过了他的目光。
神乐,死了?为了救他?
“町中之战你受了重伤,醒来之后失去了所有关于神乐的记忆,安倍晴明叮嘱我们既然你忘了,就不要在你面前再提起了,他怕你承受不了。”酒吞把安倍晴明跟他们的约定也说了出来。虽然那份记忆过于沉重,但他认为源博雅应该承担起这份沉重,而不是逃避。
源博雅感觉自己几乎不能呼吸,他重重喘了两口气,对四人说道:“我想先一个人待一会儿。”
许萤听话地回自己房间了,般若拉着一目连出去,只剩酒吞自己在走廊里晃荡。
酒吞看了看空荡荡的走廊,自言自语道:“算了,去找茨木那家伙吧。”
躺回床上,源博雅闭上眼睛,试图回忆起那个叫做神乐的女孩。
在那个妖魔横行,魑魅魍魉竞相登场的混乱时代,他跟着安倍晴明尽力维护阴阳秩序,然后两年期满,他回到平安京,安倍晴明出现在当时的贵族眼中,得到信任和重用,没多久就成了平安京的第一阴阳师。
阴阳两界在安倍晴明费心维护之下一直处于平衡状态,但是逐渐成熟的黑晴明纠结散魂野鬼和妖族有野心的大妖怪,打着统一人魔两界的旗号,攻上了平安京。
“博雅,我和神乐去就可以了,你留在这里主持大局。”安倍晴明见源博雅换上战服,劝阻道。
源博雅:“不行,我怎么可能让你和神乐两人去涉险,自己却在高堂之上独享安逸?你不必多说,我跟你们一起。”
神乐:“晴明,多了博雅的帮忙,我们胜算也大一些呀。”
安倍晴明神色比往常凝重,他看两人坚定的眼神,终是妥协:“那我们三个一起吧,记住,不要逞强。”
“好。”
“好。”
町中谷地,血流成河,鬼哭妖嚎,战况惨烈。源博雅拉弓射箭,杀了一个又一个眼冒青光的妖怪,却突然发现战场上失去了安倍晴明和黑晴明的身影。
担心安倍晴明独自面对黑晴明会有什么不利,源博雅离开战局中心,往阴气聚集之地走去。
源博雅赶到之时,安倍晴明和黑晴明的对战正陷入僵局。见状,源博雅拉满弓弦,朝黑晴明射出诛邪箭。直到诛邪箭出,安倍晴明才发现源博雅卷入了战局,他开口喊道:“博雅,躲开!”
源博雅还没有反应过来,诛邪箭已经调转方向,朝他这边射来。
“源博雅!”安倍晴明心中一紧,一时疏忽,被黑晴明抓住破绽重伤了他的主力攻击式神,战局变得被动起来。
源博雅没有躲过诛邪箭的反噬,单膝跪地,硬扛了下来。趁他伤重,在一旁的青行灯取出了吸魂灯,对准了源博雅。
青行灯的吸魂灯对妖怪来说只会造成伤害,但是对人类来说却会造成魂魄离散的危机,前者可以通过修养恢复,后者则可以说是毁灭性的伤害。
源博雅此时已经重伤,若再被吸魂灯击中,定会当场魂飞魄散。危急时刻,神乐骑在小白身上奔了过来,将源博雅扑倒在地,挡住了吸魂灯的攻击。
烟尘纷飞间,源博雅似乎看到了安倍晴明悲恸的神情。
然后……
源博雅从睡梦中惊醒,被梦中的一片血光骇得冷汗涔涔。那个扑倒在他身上的女孩子就是神乐吧?后来呢?他还没梦到后来就醒过来了。神乐,真的死了吗?
酒店上空的空间裂缝处,黑晴明俯视着源博雅的梦境,问身旁的食梦貘:“这个人的梦,美味吧?”
食梦貘:“黑晴明大人的眼光一向很好,这梦里的恐惧和懊悔实在美味啊。”
“居然真的失忆了,真是太有趣了,哈哈哈。”黑晴明握着扇柄,轻拍着自己的手心,突然眼中一亮,吩咐食梦貘,“你这样……”
源博雅起身去浴室冲了个澡,缓过神来才发现自己竟在睡梦中哭红了双眼,现在眼底还有这浅浅的猩红。
“源博雅,你怎么敢忘记自己的救命恩人?”
雾气蒙蒙的镜子前,源博雅抹开水汽,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愤怒地砸了一拳下去。
“砰”的一声,镜子裂开蜘蛛网般的线痕,细碎的玻璃渣飞射而出,划伤了源博雅的眼角和手臂。
酒吞在酒店门外给茨木打了个电话,没过两分钟人就开着车到了。酒吞拍了拍铁壳子汽车,跟茨木说:“这东西代步很方便啊。”
“你想要吗?我可以买一辆车送你。”茨木问。
酒吞:“我又不会开,要车干嘛?”
“我可以教你开啊。”茨木关上车门,说道。
两人旁若无人聊得开心,但在吃瓜群众眼中就是一个长得还不错的帅哥神经兮兮地自言自语,还下车上车自己折腾了一遍,不免摇了摇头,年纪轻轻的脑子就不正常了可怎么办?
因为酒吞是保持灵体状态出门的,所以现在茨木的行为在不明真相的人眼中只有神经质可以解释。
酒吞:“你很忙?”
闻言,茨木看了一眼他,揣摩着他的意思:“还行,我现在在人类世界经营一家酒厂,现在业务发展稳定,不是很忙。”
“啧。”酒吞歪着身子靠着车窗,“既然你有时间,我还用学开车吗?”
茨木:“……”这是让自己当专属司机的意思?
“不乐意?”酒吞等了他一眼。
茨木:“当然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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