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三年前他没有突然早起了半个小时,没有坐了他不常坐的那辆公交,就不会中途下车换线,不会遇到那场绑架,那场逃亡,以及那个一点也不像个杀人狂的恶魔。那样他就能如常参加那场比赛,那么华国首次进军世界前三的队伍里,是不是就会有他的位置。
可惜万事没有如果,不能回头,也不能后悔,鱼余就是鱼余,这个23岁一事无成差点要靠搬砖过活的鱼余。
鱼余的新家在陌城二环内的一个老宅区,香榭小区,说是老宅区,却与鱼余之前租的七层老楼大不相同,香榭小区虽年头很多了,绿化却做得极好,小区内住的大多是些垂垂老者,也很安静,按道理租金不该这么便宜,奈何房东是个刑警,鱼余没跟刘茗说的是,房东不只是个刑警,还是个重案调查组的刑警,这才是大多数人不愿意跟他合租的原因,重案调查组啊,不只作息不稳定,跟他一起住,说不定哪天就被个坏人报复了。不过鱼余不这么想,身边就是个刑警,会有什么不安全的,凡是怎么会那么巧,他一辈子的坏运气,差不多都出现在了三年前吧,那是他坎坷的开始。
刘茗说好来帮他搬家,却临时被事情绊住了脚,这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全看怎么处理,刘茗家负责的那个工程,有个民工从二层半的距离摔了下来,还好只是摔断了腿,当时就给送医院去了,照理这事儿也没刘茗家多大责任,是那个民工自己解开了安全锁,从上面掉下去了,但是刘茗家不想事情闹大,为了那点钱合不来,就想着赔点就赔点,而那个从二层半死摔下去的民工,就是那天鱼余和刘茗一起看到的那个皮肤黝黑长着两颗小虎牙的青年,说是为了给他的粉丝们展示他的‘勇猛’而主动解开安全绳,结果因为手里拿着手机没站稳,就摔了下去。
刘茗跟鱼余说这些事的时候看,抹了一把脸,也不知是该用什么表情,只抱怨了一句:“这都是个什么事啊。”
这事儿却让鱼余对‘去做一个游戏主播’更怀疑起来,但是申请也交了,就差临门一脚,不试试就退缩也没有道理。
搬家的时候,还好鱼余需要搬的东西并不多,一行李箱的衣服,再加一个纸箱的日常用品,这里面最占分量的就是鱼余那套电脑设备,让他小心谨慎的包了一层又一层的泡沫纸,就怕磕了碰了的,他本想叫个搬家公司,却没想房东说刚好有点空,开车来接他。
要说鱼余这房东他还真没见过,房子也是两人加的微信,给看的照片,不因别的,就是这房东太忙,从看房子到决定租房子,两人就靠着微信、打电话交流,如今这房东居然有时间来帮他搬家,鱼余也感到颇为惊讶,也推脱了几句,不过这房东看起来就是个说一不二的性子,要了鱼余地址就把电话挂了,鱼余只好守着自己的几个箱子等在楼下。
来的是一辆很大众的车,容量挺大,看着很不起眼,鱼余眯了眯眼睛,陌城前几天一直阴雨绵绵,这几天倒是天气好的不得了,阳光刺眼的很,鱼余就看着那么一个胡子拉碴不修边幅的男人走了下来,冲着鱼余一扬下巴,声音粗哑又爽朗:“鱼余?”
鱼余点点头,那男人又说了一句:“你多大了?成年了吗?我这房子可不租给未成年人。”那男人说的及其认真,一点也不见调侃的意味,鱼余想了想,猜测他是真的在问他,于是正经八百的回答,“成年了,都23了。”
谁知那男人突然短促的笑了一声,虽然很快就收了回去,可鱼余还是十分气恼,他被耍了。
“就这点东西吗?”
男人指了指地上孤零零的几个箱子,然后把车后门打开,座位放平,搬起一个箱子就塞了进去,眼看着男人要搬起自己的电脑了,鱼余“哎”了一声,连声说着:“我自己来,我自己来。”
男人也不推脱,放下让鱼余自己搬,就起身进了车里。本身东西也没有多少,鱼余搬完关上后车门,也跟着坐进了副驾驶。
“房子就在香榭小区,一单元,在三楼,不高不低位置也不错,房租就按我们之前电话里谈的那样,押一付三,合同我都准备好了,在家里,到时候你看看,没什么意见就签了。对了,一直没说,你也没问我,我叫张至白,大白天下的白。”
鱼余看了眼张至白长满粗短胡茬的下巴和说不上白皙也不过分黝黑的面庞,接了一句:“你可不白。”
“呵。”张至白听了笑笑,也不多说。
从这里到香榭小区的距离不近,不堵车也要一个小时,鱼余话不多,男人也不是啰嗦的类型,就这么安安静静的开进了香榭小区。香榭小区不愧是以绿化而闻名的小区,种植紧密的垂枝榆环绕着小区四周,颇有种闹中取静的怡然。
张至白帮着鱼余把箱子搬上了楼,进门就是一个宽敞的客厅,两边各一个卧室,中间隔着厨房和浴室,互相都不打扰,鱼余对这个新房子越来越满意了。
张至白把钥匙递给鱼余,然后抬手看了看腕间的表,进自己的卧室拿了个东西就要走,边走边回头嘱咐鱼余:“行了,东西你自己收拾吧,钥匙也给你了,我还有事要回趟局里,我没什么别的要求,别带乱七八糟的人来,别进我的房间,其他你随意。”
鱼余一一应了,看着张至白一阵风似的出了门,这时候才有了点他是个刑警的感觉。鱼余的房间是侧卧,虽然没有主卧大,装修也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