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晚上张至白和汤元回来,看到房子里一起窝在沙发上看电视的两个人,着实诧异了一下,不是说要一个人搬回来?
张至白瞥了眼段戈极力靠近鱼余的小动作,又看了眼鱼余想躲不知道如何躲的样子,了然,这是捅破那层窗户纸了?至于汤元压根不在乎他们俩个如何,径自回了卧室。
鱼余跟张至白打了声招呼,笑容有些尴尬:“你回来了啊。”
张至白点头,坐在了一旁的单人沙发上,说道:“你用我那把钥匙自己去配把新的,换门的时候没有另配,就两把,我这一把,汤元那一把,至于你是要配一把还是配两把都无所谓,之前破门的歹徒还没有抓到,来回注意着点。”
鱼余郑重的点头,这次他敏感的听懂了张至白话里的意思,两把钥匙指的是他和段戈一人一把,但是他就当自己没听懂。
汤元进屋回卧室拿了东西就去洗澡,张至白就坐在客厅等汤元洗完,看似在看电视,实则暗中观察鱼余和段戈。
此时电视里播放着一档爆点多多的脱口秀节目,鱼余整个人已经缩到了沙发扶手边紧紧贴着,段戈就紧紧贴着鱼余,脑袋也歪在了鱼余的肩膀上,时不时因为电视里的一些笑点侧头对着鱼余的耳朵说几句话,一说话鱼余就不自觉的抖一抖,再抖一抖。
张至白可看的清楚呢,这段戈嘴角抿着,明显在压抑笑意,这是故意逗鱼余呢,想来这鱼余平日里总是一脸呆样还故意摆出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可到底还是要被段戈压下一头。
生活看似又恢复到了一周前的样子,段戈不再提“喜欢你”之类的话,行动上却比曾经主动很多,动手动脚是常有的事情,偏偏他又吃准了鱼余不知道如何拒绝的心理,只会更放肆,丝毫不懂得收敛,就连张至白和汤元在家的时候,段戈也一如既往,鱼余开始还别扭,到回来就麻木了。
最后一天的讲座,段戈依旧到场。
也许是因为昨天段戈帮助过安教授,所以这最后一次讲座,安教授不止一次叫段戈起来回答问题,甚至是跟他探讨一些学术上十分深入且专业的话题。他以为段戈会跟他侃侃而谈,然而并没有,无论他叫起来段戈几次,段戈都只是不卑不吭的说一些中规中矩的论点,没有差错,却也并不出彩。
安教授所期望的和这个在他心里十分特别的学生来一番唇枪舌战的计划,注定要落空了。
楚天钦从不是张扬显摆的人,他聪明,也懂得藏拙。
在临近讲座结束时,段戈看了看手机,这个时间,他送的东西应该到了。
而此时在家的鱼余,在听到门铃声后,相比昨晚时要镇定许多,他小心翼翼的凑近猫眼看了眼,外面一个带着“某某快递”帽子的小哥正一脸不耐烦的打算再按一次门铃,鱼余稍稍放下心来,直接打开了门。
快递小哥见到鱼余,二话不说直接把快递单塞进鱼余手里,“签字!”
鱼余接过快递小哥又递过来的笔,都没问是不是寄错的东西直接就签收了,他心里有个强烈的预感,这是段戈寄来的。
甚至在快递小哥离开后,鱼余捧着表面冰凉的盒子猜想,这次段戈寄过来的是什么?这么冰冷的触感,是冰淇淋吗?
怀着莫名的期待心情,鱼余打开了盒子,里面还有一层包装精美的塑料盒,并不是透明的,表面凝结着水汽,还绑了缎带,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鱼余已经十分确定这就是冰淇淋之类的东西了,翘着嘴角解开蝴蝶结,打开了盖子。
笑容凝固在脸上,一瞬间的惊吓导致鱼余屏住了呼吸都不自知,他僵硬在原地,直到长久的停止呼吸而感到窒息才猛地呼出一口气,扔下了手里的盖子不断后退再后退,直到撞到沙发一角才瘫软的坐在了沙发上。
那盒子里一堆冰包中间摆着的,是一颗心脏,冷冰冰的心脏。
那是谁的心脏?
鱼余一瞬将就想起了曾经看到的,躺在冷冰冰的抽屉里楚天钦空洞洞的胸口,是段戈偷了楚天钦的心脏!
这么想着,鱼余又摇了摇头,否定了自己。
段戈从不认识楚天钦,又何必去偷一个死人的心脏?
想到以往段戈寄来的东西,糖果、书、衬衫,都是些美好的、可以当做礼物的东西,所以这颗心脏会不会不是段戈寄来的?
半响,鱼余才脚步虚浮的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弯腰捡起了那个被他丢开的盖子,盖子里面贴着个红色的字条,上面是一行打印字体。
“请收下,我的心脏。——楚天钦”
鱼余捏紧这张纸,恐惧到极点,他反而愤怒起来。
又是如此,又一个冒充楚天钦的人。
他僵硬着脸,走到安安稳稳被放在桌子上的盒子旁,仔细的看着这颗冰冻的心脏,然后伸手点了点,彻骨的冷。
这真的会是楚天钦的心脏吗?
等段戈回到家里,就看到鱼余坐在沙发上,目光空洞的看着一个方向,听到他进门的声音,头也不转的说了一句:“去看看桌子上的东西。”
段戈带起无懈可击的面具,走到桌边拿起那颗心脏看了看,又看了看那张纸条,皱眉说道:“到底是谁的恶作剧?”
鱼余终于转过脸来,目光死死的盯着段戈的脸,企图从上面看出哪怕一丝的伪装来,可是没有,段戈还是那个乖巧的模样,只是神情中多了丝担忧。
鱼余一句一顿,咬牙切齿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