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明白,才会如此,因为爱,才想方设法让你活下去。
陆康和欧阳山早已是焦头烂额,奈何陆萦却迟迟不肯离开,再多耽误几刻,又担心再生变数。
这一幕幕收在眼底,映秋欷歔感叹着,“生死关头,不离不弃,真是好生让人感动。”
“映秋……”顾青盏眼神似是一把刃,狠厉而决然,表面上的柔若无骨,心底却藏着如野兽一般的疯狂,“你若敢伤她一根头发,便休想活着带我回去三晋会。”
“顾青盏啊顾青盏,你如今不过是半个废人,哪来的底气?真是可笑至极……”
袖间,顾青盏早已准备好了一支金簪,映秋此时虽锁着自己的喉,可明显是没有运功的,可见,她此番的任务定不是索取自己性命。而依顾雍的个性,他定是要让映秋活捉自己,断不会让自己死的这般轻巧。
顾青盏趁着药性还未完全上来,身子还有些气力,她右手挡开映秋的手臂,顺势就将那金簪抵在自己颈间的脉搏之上,“让他们离开,可懂了?”
映秋脸色霎时变了,这时才明白她道“休想带她活着回去三晋会”的含义,顾青盏是什么样的人,她再清楚不过,说一不二,说到就能做到。假若此时顾青盏真结果了自己的性命,那便是任务失败,顾雍既说了要活的,那带回去的,便不能是尸体。
“你们都退下。”映秋命那些蒙面杀手都给退下,她深知此事不能大意,顾青盏疯了不要性命无可厚非,她这一死倒是轻松,留给自己的不知又会是怎样的水深火热。
“不好!他们带了人来!”门外跑进一杀手通报。
“顾青盏,你竟食言!”映秋一怒之下,便命杀手动手,上前擒住陆萦那三人。
顾青盏笑。
陆萦眼睁睁看着顾青盏将那根金簪刺进了自己的皮肉,这金簪那般眼熟,正是自己当年插-进顾青盏心口的那支,原来,她还一直留着。“顾青盏,你住手!”
“萦儿,你冷静些!”陆康几乎快抓不住陆萦,索性一掌将她劈晕,将人扛在肩上,欧阳山徒手抗击着那一个个群攻而来的杀手,只是手中没了兵器,自然抵不过多久,好在门外的士兵脚步声越来越近,陆康知是救兵到了。
“顾青盏,我又败给你了!”映秋赶忙命那杀手且收了手,一声令下,“我们走!”
瞬时,空气中扬起一阵白雾,什么也看不清,待这一阵烟雾消散后,顾青盏与映秋一众十几个杀手,全然无了踪影。
欧阳山蹲下身子,捻了捻地上的白色粉末,“是石灰,三晋会的惯用伎俩。”
“快追!”陆康命令道,只不过一瞬,他就不信那些人有通天本事,这么快就能脱身而去。
只是陆康不知,三晋会的暗道遍布地下,就像那日欧阳山虽尾随陆萦跳湖,却仍是追不上三晋会的人,他们常年在暗处活动,极擅长暗中杀人而又暗中逃脱。
陆萦苏醒时,已是在马车里,她四下打量独独看不到她的身影,陆萦紧紧拽着陆康的衣袖,“哥!她人呢!你告诉我,她人呢!”
陆康面露难色,拿出那根仍然沾着血迹的金簪,“我们追了一路……除了这个,再没了踪迹……不过,既然他们是要活捉青盏,定不会马上伤及她性命,只要我们攻下京都,我们……”
不管陆康说什么,陆萦都只是默默望着那金簪泪流。
“萦儿……”陆康轻轻抱住她,如今怎样安慰的话语她也听不进去。
陆萦就那样靠在陆康肩上,木讷,或许是心如死灰。
*
京都,三晋会,顾青盏终究是逃离不了此地。
“丞相,你要的人,带来了。”
顾雍挑起顾青盏的下巴,还是那张脸,只是惨白得厉害,他笑得浑身发颤,“青盏啊,这么久不回家,莫不是忘了义父了?”
看着这张皮笑肉不笑的脸,顾青盏强忍着内心的厌恶,“义父的恩情,青盏怎会忘了。”
“我顾雍果然是没挑错人。”顾雍堆笑着捋着胡须,“你虽是我从小养大的,但我们三晋会向来是赏罚分明,凉州失守一事,你至今未给我一个交代,这事若是不解决,为父怕是难以服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