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澈听他喊疼,视线便移到他脸上,看他眼睛邪邪地挑着,眼尾上几根长长的睫毛正挂着零星小水珠,因为忍痛被咬得红艳艳的嘴角边还泛着点点湿意,顿时觉得呼吸有点困难。
见他脸上虽然是哭唧唧的样子,眼神里的戏谑却藏不住,心里恍然才知宣逸在戏弄他,便有些狼狈又有些气闷地移开眼睛。
从小到大,除了长辈和他一本正经的说话,便是门生、仆役们带着尊敬的语气对他毕恭毕敬。从没有人敢这么放肆的故意戏耍他,孟澈虽然出身高贵、为人冷傲矜持,却并不是看不懂别人脸色,听不懂别人的戏语。
孟澈沉默半晌,不知该如何作答,气得脸都青了:“你……你……”
“我什么呀我。莫非你又要说我不知羞耻了?我们都是男人,有什么可羞耻的。”说到此处,宣逸顿了顿,邪里邪气的吊起眼角、懒洋洋看着他,略微压低了声音:“再说我都被你看光了,该羞耻也是我啊?你说对吧,孟小郎君?”说完,见孟澈脸色青红交加,宣逸实在是有些忍不得了,心里更想欺负他。
于是越说越是邪性,语尾上挑带了微微撒娇,又给他的怒气添了一把柴火。
孟澈看他笑得比狐狸还奸诈邪气的脸,终于顾不得良好的涵养,将药重重往桌上一放。语气僵硬道:“一日三次,上药期间不可沾水。”说完便头也不回地拂袖而去,转身之间,连后劲都红彤彤一片。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孟小郎君留步!留步呀!”
待他走远,宣逸放肆的笑声依然从学舍里飘出好远。
“二哥,立雪兄一番好意来看你,你怎么如此作弄于他。”宣瑞看不下去了,又不好当着外人的面说自己兄长的不是,等人走远了方才开口。
“我怎么他了?!不就开两句玩笑吗。都是男人,哪来那么多害臊。谁叫他脸皮这么薄,不经逗,说不得两句就逃了,哈!”宣逸拿起一旁的瓷枕,搁在下巴上杵着,慵懒地打了个哈气。
“二哥,你叫我说你什么好。明明可以好好说话,非要惹得他不开心。”宣瑞重重叹了口气,一副拿他不知道怎么办的困惑表情。
“好了好了,我就是看他一板一眼活得那么累,想和他开开玩笑。大不了明天我见了他,和他正经道谢便是。你别不开心啊。”宣逸到底心疼弟弟,见他神情凝重,只好软声劝说。
宣瑞这才神情轻松起来,微微一笑,露出两颗小虎牙,拿了桌上的药给他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