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是吩咐下人的话不必提。
玉成原本打斗之中并未察觉,同仇寅汇报的时候不敢吭声。如今一放松下来,顿时觉得浑身都疼的要命。凤孙掀开他衣裳一看,倒吸了一口冷气,玉成背上肩上腿上红肿淤青无数。凤孙伸手在淤青上碰了碰,声音颤抖,“可是疼的厉害?”玉成原本疼的厉害,此刻听见凤孙言语里的关心,心中反而窃喜,那疼也不那么疼了,却故意龇牙咧嘴,直说疼的受不住。木儿拿着药油,哆哆嗦嗦的,苦着脸说淤青太狰狞了,他不忍心下手。凤孙无奈只得自拿了药油替玉成搓擦,如此正中了玉成下怀。
凤孙手法轻柔,搔的玉成心中一阵痒痒。他的手搓到哪里,哪里就火热一片。那团火从皮肉上一路流窜,窜到玉成心里,又从心里窜到一处,星火陡然汇集变成了燎原的大火。凤孙揉到腰眼处,玉成忍不住呻吟了一声。凤孙以为他疼的厉害,慌忙中用口吹气,手忙脚乱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好。玉成将脸埋在胳膊里,着实怕凤孙看出端倪来。一瞬间念头在脑袋里转了无数个圈,正在旖旎幻想之间,凤孙突然贴近他耳边,“阿兄若是难受,莫要忍着。”凤孙的手还在玉成的腰上按压,身体贴着玉成的身体,体温暖暖的侵袭而来,声音清朗,满是疼惜。原来他见玉成一直将头埋在膊中,耳后通红,身体不停的扭来扭去,以为他确实疼的厉害,一直在咬牙忍耐,故而低声安慰。玉成却只觉得一股热流从耳边窜到后背,从后背延伸到凤孙放在他背上那双温热的手上,就如空穴来风一般,火势陡然拔了一个高儿。一时间火花四溅,炸的玉成头脑内劈啪作响。玉成咬着牙,浑身的肌肉绷的紧紧的又慢慢松懈下来。舒畅之后又是一阵窘迫。心中的空虚感更盛从前。
玉成身下黏腻的难受,却又不敢再动。恨不得凤孙立刻离开,又恨不得他永远别离开。思来想去间,凤孙停了下来。玉成诧异的扭过头去,却见凤孙正在擦手,“还要再擦几日,方可去了这些淤青。庆幸都是皮外伤。”原来药油已经擦完了。玉成趴在哪里不动,凤孙以为他疼痛难忍,遂安慰道:“阿兄暂时忍耐一番,明日咱们便回庄子请个疡医来瞧瞧。”
玉成胡乱点头应着,凤孙擦了擦手,自说出了一身的热汗要去洗洗。玉成此刻巴不得他尽快离开,连忙督促他快去,自己休息片刻,也要洗洗。凤孙吩咐木儿将浴盆搬进玉成房内,自己才出去沐浴。
玉成大大松了一口气,龇牙咧嘴的爬起来将裤子床单被褥三卷两卷团好了,塞在四下各处都觉不妥,思来想去,干脆顺着窗子扔进了江里。
☆、第 22 章
因着玉成伤病在身,凤孙又唯恐车马颠簸加重了伤势。只求了仇寅,令玉成在房内休息。放粮的事自是委托了旁人去做。
凤孙亦是留在玉成身边,悉心照顾。玉成却是再也不肯让凤孙为他擦药油了。木儿擦油的手法远比凤孙重了许多,玉成疼的直抽气,也没什么功夫旖旎幻想。一切安稳,却也是好事。为了他的转移注意力,凤孙追着玉成将昨日的种种一一讲来,玉成手舞足蹈的将昨日里所发生的事情讲了个大概,末了感慨,“如今看来,芳怀原本也是有恩必报的热血之人。”凤孙一直微笑听着,此时笑道:“所谓仗义每从屠狗辈。说的大概就是如此吧。”玉成连连点头称是。
小半个时辰过后,药油擦完。木儿甩着酸溜溜的胳膊,哭着脸说要歇息。凤孙笑着摘了个玉佩赏他,他两只手接了,蹦跳着走了,再不提辛苦的事。玉成失笑。
兄弟二人又简单聊了几句,眼看着月上中天,凤孙叹道:“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玉成本就崇拜凤孙,如今心中更是激动,那由衷的崇敬之意如那江风一般饶着他,他想不到更好的词,最终翘起拇指,“好”
“当然是好,这是当年吴中四士之一的张兵曹的名作。”
竟然不是凤孙做的?玉成心里有点失望,随后又兴奋道:“凤孙竟连吴中四士①都识的,真真是厉害。”
凤孙笑着摇了摇头,“张兵曹,贺四明,张伯高,包集贤这四人都是文坛的泰斗。阿兄好生习字,待这些都认的大半了,我便找几本诗集于你,届时阿兄也便都识的了。”
玉成看着凤孙手指指点的那一册识字书卷,心底默默哀嚎,却不敢叫苦,只龇起牙,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来。
月色渐盛,江面波光粼粼,虫鸣蛙鸣声声不绝。凤孙眼见着天色渐晚,便催着玉成早些歇息,“阿兄原本有伤在身,早些休息。明日若是伤势好转,咱们早日回家再请个人瞧瞧。”玉成心里却惦念着,我若是多多用功,许这一册字能快点习完。只摇头不允,说还要练写两个字。凤孙拗不过他,又喜他如此上进,便替他掩了门,连连嘱咐不可多写,免得劳累,才回房去睡了。
门又响,玉成以为凤孙又回来了,喜不自禁,自去开门,却见一家丁垂首立在门外。玉成不悦,“如此晚了,究竟何事?”
家丁回,是那马佃户来了。玉成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