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晚间,皇帝正在太清阁召见大臣商议平叛赈灾一事,内监忽报齐王求见,皇帝心中诧异:“我处理朝政之时,二弟从来都不会打扰,今日怎么这个时候请见?”不免觉得他二弟有些不分轻重,不过还是道:“宣。”心想若是他一会儿说些有的没的,让他退下便是。
正想着,白溯已经进入暖阁,身形一转绕过了屏风。白黎眼前不禁一亮:二弟竟穿着朝服来了。他几乎从不穿这个,今日那朱红的亲王朝服却被他穿的端端整整,束发玉冠戴的一丝不苟,神情恭敬里面带着整肃,与平时的fēng_liú情态判若两人。
皇帝呆愣一瞬,问道:“二……齐王有何要事?”
白溯端正一礼:“皇兄,臣弟请赴济州以平暴民之乱,请皇兄准允。”
“平乱?”皇帝万没想到白溯竟主动参与国事,一时间既觉欣慰,又觉不妥:二弟从未接触过此类事务,就算去了又能派上什么用场?多半只是跟着真正主事的官员走一趟而已。因还有其他臣下在场,他不便直说,只道:“齐王自请为朕分忧,朕心甚慰。不过,你是否要亲赴济州稍后再议,不妨先听一听众位爱卿的议论。”
白溯垂首道:“是。”退在一旁。
皇帝继续与几位大臣商议镇压叛乱、安抚民众等诸般事宜,时不时问上白溯一两句,却是存了考较之意。不想白溯对目前情势倒很是了解,对于皇兄的询问也答的有模有样,听的皇帝暗暗点头。
又过一个时辰,诸位大臣议论的唇干舌燥,总算把各项事务敲定下来。皇帝遣散了他们,只吩咐齐王留下。待暖阁中剩下他们两人,皇帝问道:“二弟怎么忽然理会起这些了?”看了白溯一眼,微笑道:“还穿成这样。”
白溯站在下首,神情又恢复了惯常的样子:“臣弟是怕皇兄以为我只是心血来潮。”又问道:“臣弟之请,皇兄允不允?”
皇帝沉吟道:“教你去也可,不过你随着严疏过去,做‘济略安抚使’吧。”其实安抚的差事若想办好,却比平叛镇压还要难些,但暴民危险,白黎怕他二弟万一出了什么差池,因此安排他跟着户部去做赈济安抚之务。
白溯已想到皇兄会如此安排,也不再坚持其他,揖道:“臣弟遵旨。”
皇帝又道:“只是二弟从未办过差……”
白溯道:“就是因为没办过才要去。从这一次开始,臣弟想慢慢学着点,日后也可多为皇兄分忧。”他在御座旁蹲下.身子,手指抚过皇帝的脸庞:“皇兄都累瘦了。臣弟走了以后,皇兄千万要保重,别把自己给累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