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知梅长苏身体不好,终年脸色苍白,路走多了就喘不上气,天气一冷或者心力交瘁就会吐血。更绝的是,天气倒不会经常寒冷,但是他却会经常心力交瘁,所欲吐血是必然,也是常态了。
现在只留下吐血一个算不上毛病的毛病简直要烧高香了,哪里还顾得上挑三拣四。何况荀老大夫说的也对,输血最终输得都是别人的血,不是自己的终究留不住。融合是短暂的,不要说那些不想关的人,就连血亲的血都不知道能融合到什么程度,身体产生属于自己的原本的血液之后,会自动排出去那些外来的,然后自然就吐血啦。嗯,说起来也是好事情。
噗!蔺晨听完最后一句瞬间化身为大象,口中的茶直接喷出来了,幸好趴在一边的飞流反应快,几时躲开了,要不然一定会去换衣服了,茶水毕竟是带颜色的,沾在衣服上很难洗掉的,一件好好的衣服会因此毁掉的,即使是深色的。
也不怪蔺晨反应过度,换做谁听到大夫说吐血是好事情都不可能保持镇定的。确实梅长苏的情况与一般人不同,只有吐血这个后遗症已经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但话也不能这么说吧,快把圣贤医师的风范拿出来!
梅长苏梅大宗主的神经果真和平常人不一样,是市井小民永远无法企及的高度。他倒是觉得蔺晨有点反应过度了,荀老大夫说的不错,我们要承认这个事实。吐着吐着就习惯了,对身体无害就行了。
蔺晨也是医师。虽然他常常自称为江湖上的“蒙古大夫”,不过比起御医来说,医术还是要高出很多的,只是在老阁主和荀老大夫这种大师级别的面前略微逊色,年龄有限,阅历不够是主要的原因,相信等他到了两位大师的这个年纪,成就绝不会次于两人。
他认为将不属于身体自身的、不相融合的血排出体外不一定非要靠吐血这个方法吧,听起来很瘆的慌。而且对病人也就是长苏肯定有害处的,好好的人非要吐血什么的,光咳心咳肺的就是一种折磨,难道就不能通过其它办法吗?比如主动放血之类的。
荀老大夫也曾经考虑过蔺晨所提到的,吐血毋庸置疑是不好的,但真的是没有其它方法了,无论好坏都没有。身体自己的调节,不要说是外人了,就连病人自己也很难掌握。而且血液是流动的,怎么能知道放出去的是谁的,梅长苏本来就血气不足,身体虚弱,无意义地失掉血液,兴许会引起其它不必要的病症,还是算了吧。
蔺晨好像还是不满意,倒是当事人的梅长苏最想得开,反过来安慰开解蔺晨,“算了,就听荀老先生的吧,横竖我也吐了这么多年了,再对几年也无所谓,你也不要太放在心上了,只要还有命在,其它的都是小事情。”看蔺晨还是眉头微皱的纠结样子,迅速转移话题,“我们想点开心的事情吧。嗯,我想好了,我也不会金陵了,就和你一起会琅琊阁。”
蔺晨果然对这个更感兴趣一点,也不再抓住那一点小小的后遗症不放了,关键是他真的想不出其它好的办法。他自己也知道这是最好的结果了,想全须全尾的根本是妄想。既然当事人都不在意,自己在这边瞎忙活也是白搭,借着长苏抛出的台阶,“你终于想通了,早就和你说了,朝廷少了你又不是就转不了了,那靖王,哦现在是太子了,又不是白给当摆设的,他自己能治理了国家,你总不能帮他一辈子吧,还是和我回琅琊山好,在不济去你的江左盟待一段儿时间也不错。”
飞流对这个话题也很感兴趣,抬起头,双眼亮晶晶的,仿佛有光从里面冒出来,“回去!”梅长苏对这个弟弟一直很温柔,摸摸他的头说道,“是吗,我们飞流也想回去啊,那我们再等几天就走好不好啊?”少年很兴奋,有重复了一遍,还特意加重了语气,一字一顿地,“回!去!”梅长苏无奈,看来上次的食言而肥给这个孩子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好哥哥的形象岌岌可危,“好,回去,这次一定真的回去。”再三保证飞流才放过他。
蔺晨在一边也不说帮忙,还唯恐天下不乱地起哄,“小飞流,你看呢苏哥哥,经常说话不算话,我们不要理他了好不好,你跟蔺晨哥哥走吧,让他一个人走怎么样?”飞流才不上当,“不要!苏哥哥!”坚决和苏哥哥在一起,正眼都不给蔺晨一个。
老阁主和荀老大夫旁观这些孩子们恢复了这个年纪的年轻人应有的朝气,相视而笑,都很欣慰,但愿一切就此好起来苦尽甘来吧,尤其是长苏这个孩子,吃了太多苦了。
接下来前进的方向既然决定了,那么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一件了——养病。
对于这个决定,身为林殊旧部的卫峥是没有意见的,他知道自家少帅这十多年来过的是什么日子,每天殚精竭虑就连生病的时间也没有,好不容易大业完成了,还是赶紧去休息吧,朝堂不适合少帅这样耿直的人,即使他的谋士诡术用的比谁都好,却不是出自本心,他是有一颗赤子之心的,双手向来洁白如雪,不应该再为了他人而勉强自己,这历经千辛万苦延续出来的生命就为自己而活吧。
但是心直一根筋的蒙大统领却有些不满,认为林殊空有一身杰出的才华却不施展出来,那不是暴殄天物嘛。再说啦,辅佐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