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开信笺,上面写满了蝇头小楷。
亲爱的老婆:
今天是我们结婚二十周年纪念日,感谢你这么多年以来,一直与我相濡以沫,同甘共苦,不离不弃。
年轻的时候,我太穷,连个像样的婚礼都没能够给你,钻戒就更没有了,但你一句怨言都没有,一直无怨无悔地帮衬着我,一直默默撑持着这个家。
老婆,这么多年,你辛苦了,现在日子越来越好了,我会尽力弥补我们年轻时的遗憾。
老婆,我永远爱你!
看完这封饱含深情的信,我唏嘘不已,众生皆有灵性,一旦有了感情的牵拌,便无所谓是非善恶对错了。
我突然觉得,所谓的斩妖除魔,其实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快意江湖。
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将我吓了一跳,我现在可是非法潜入,若是被人发现了,我又得去公安局喝咖啡了,虽然刘颖人不错,但下次再喝咖啡,最好还是约在咖啡厅吧。
我手忙脚乱地接起电话,是零号特工组的秦姐打来的,我压低声音说道:“你好,秦姐。”
秦姐在电话中说道:“小魏,那只怨鬼的身份,我们已经基本能够确定了,但我们还是需要你来最终核实一下。还有就是,现在案件有点麻烦,牵涉的比较大,我们组长想和你商谈一件事情,你能尽快赶过来吗?组长时间很紧,晚上就得乘飞机离开吉林市。”
我答应道:“好,秦姐,半个小时,我一定赶到。”
挂断电话,我收好卡片、信和钻戒,如果有可能的话,我会亲手把这些,交到怨鬼妻子的手中,并且向她致歉。
我仍然从侧门溜出了王家别墅,我边往小区大门口走,边用手机软件叫了车。
开车的司机很健谈,我却没有什么心情聆听。我打小就觉得斩妖除魔是十分正义的事情,而且能够救人于水火也是很耍帅的,但师父却直说我幼稚。现如今,那只怨鬼的确是杀了人,我也因此杀了他,救了人,可此时我的心中一点都不快乐,反而沉甸甸的。
秦姐正在三层小楼的大厅等着我,见到我来了,打了个招呼,就领我往楼上走,边走她边递给我一张照片,说道:“看看,怨鬼和这个人,是不是同一个人?”
我接过照片,仔细地看了看,点点头说道:“没错,就是他!他到底是谁?是王家的人吗?”
秦姐叹了口气,回答到:“他不是王子诚家的人,他叫周斌,是个公务员,失踪了有一阵子了。王家别墅发生命案的第二天,办案警察在别墅的墙角处,无意中发现了他被掩埋的尸体,郝老就是因为他的案子,专程赶来吉林市的。噢,郝老就是郝道长,我们零号特工组的掌舵人。此前,我们并没有把怨鬼和周斌联系在一起,是分做两个案子来侦办的,但是现在,恐怕得做并案处理了。”
说着话,我们上到了三楼,又是上回的那间办公室,我再一次见到了郝道长。
互相问过好,我沉默下来,刚刚秦姐的话,信息量有点大,我需要好好地消化一下。
周斌不知道为何,死在了王家别墅,而且死后变成了怨鬼;怨鬼与王家人一直相安无事,直到刘半仙儿的出现;而刘半仙儿之所以有机会去王家别墅看风水,是因为我帮助宋晓驱除了身上的灵体;刘半仙儿在王家别墅,触犯了怨鬼的禁忌,这导致怨鬼害死了两个人,发生了人命案;怨鬼杀人导致了两个后果,一是我因此杀死了怨鬼,以至进了拘留所,二是警察在办案过程中,意外发现了周斌的尸体;而周斌尸体的发现,导致郝道长来到吉林市;郝道长来到吉林市,派人保释了我;我又证明了怨鬼其实是周斌,将一系列事件紧紧地串连在了一起。
呼,这究竟是怎样的一种因果?我已经完全被自己绕晕了,周斌和我,到底谁是因,谁是果?
郝道长知道我在想事情,耐心等了一刻钟,才示意秦姐可以开始了,秦姐立刻将手中的一打照片,一一排开,摆放在我面前的茶几上。
照片似乎是偷拍的,上面都是相同的两个人,一男和一女,男的是周斌,女的不认识,二人显得很亲密,其中几张照片,二人是搂抱在一起的。那女的二十五六岁的年纪,长得很魅惑,不可能是周斌的老婆,周斌和他老婆结婚已经20年了。
秦姐解释道:“这是检察院同志提供的线索,那名女子是周斌的下属,有人匿名举报,给检察院寄去了这些照片,并说二人生活作风不检点,但检察院还没来得及开始调查,周斌二人就双双失踪了。”
我摸了摸衣兜里怨鬼写给妻子的信,又仔细看了看茶几上,照片中的周斌,并努力回想一番怨鬼的长相,无奈,我只得再次确认,怨鬼就是周斌,周斌就是怨鬼。
我心中一阵迷茫,有点理解不上去了,这一人一鬼,差别也太大了,但有一点,我可以确定,周斌对妻子的感情,绝对是真的,否则他死以后,执念不会那么深,那么重!
秦姐接着说道:“我们所处的这座三层小楼,实际上是国家灵异档案馆,虽然这里没有挂牌,但是也没有刻意对外保密,因为这里和普通的档案馆相比,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差别,无外乎保存了一些古籍、史料、档案和卷宗。这里也不是零号特工组的外设机构,这里就是正而八经的政府部门,由市里统一管理,而周斌,是这里的负责人。”
我认真听着,我有种感觉,秦姐之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