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教得认真,我学得专注,不知不觉已经是深夜。
“皇上,今晚要揭那位娘娘的牌子?”我们往回走的时候,胡公公拿着牌子给北天帆翻。
“她们真可怜。”北天帆走后,我长叹一声说,宫中这些女人,共同分享一个男人,这辈子还有什么幸福?我一边说,一边目送着这瘟神的背影越行越远。
“她们有什么可怜?她们轮三五个月,说不定还轮得一个**,大小姐,你却没这个机会了,还同情别人?”我最后一丝好心情,听了罗音这话消失殆尽。
“跟那条蛇的**,我还真不稀罕。”我白了罗音一眼,说不定本太妃有一天会离开这皇宫,说不定有一天给我重遇公孙宇,他未婚,我未嫁,他对我说,蓦然回首,那人在灯火阑珊处。
呸,又发白日梦了,公孙宇都不知道纳了多少房妾了,而我嫁给北国的老皇帝,成了一个可怜的寡妇,还在这里幻想他未婚,我未嫁,我傻了。
这天之后,但逢我与太妃、太后相约,燕楚灵必然出现,据探子回报,她开始频繁地往永寿宫跑,听说还几度在丽太妃的寝宫垂泪,至于说些什么,我就不大清楚了,只不过她这么一搅局,我明显感觉太妃们跟我说话变得小心多了,之前那么熟络,亲密的感觉消失了。
而北天帆则天天傍晚准时对菜弹琴,每次弹琴的时候,还要我吹箫,偶尔我们还同奏一曲,很有默契,所以傍晚时分,常常听到碧水宫传出天籁般的琴音,还有清越的箫音。
“罗音,这菜长势特别好,是不是我的箫音太好听了?”我每次说这话,没人回答我。听说罗蕴心情渐渐平复了,偶尔也会走出倾燕宫,在外面散散心。
“大小姐,容妃现在清风亭,要不要过去?”
“嗯,我们现在就过去。”我赶到清风亭的时候,罗蕴刚从亭下进来,再次相见,恍如隔世,昔日脸色红润的罗蕴,如今脸色苍白如纸,身体瘦得像一阵风可以将她吹倒,看到这样的她,我心中难过。
“臣妾见过太妃,因为身体不适,先行告退。”罗蕴看到我,低头就想走。
“你们先退下,本宫有话要对容妃说。”
“皇上说了,要让奴婢寸步不离地跟着容妃。”跟随着容妃的几个宫娥,头微微抬起,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气焰甚嚣。
“哪来的贱婢,竟目中无人,连本宫的话都不听?罗音,小婷,钟良,拖她们下去掌嘴,看她们以后还敢不敢这样说话。”我低声怒斥。
“是——”
“我们是皇上的人——”
“钟良,她们谁再敢嘴刁,将她们从这里给本宫扔下去,区区一个宫娥,竟然敢不将本宫放在眼里?”估计我声色俱厉,她们只得求饶地看着罗蕴。
“太妃,是你们能得罪的人吗?还不自己滚下去,自个掌嘴去?”罗蕴清冷的声音响起来之后,这群人一时没了声音,很快下面就传来响亮的掌嘴声。
“罗蕴,那天——”
“不要说,不要再说,其实我心里都明白。”罗蕴突然蹲下了身子,低低哭了起来,声音压抑而痛苦,如一个受了伤的小兽,正低头自己舔着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