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居然将这么脏的石头放在床上?”冷凌风皱眉。
“嫌脏就不要碰到。”我也不理他,拉被子睡觉去,其实这石头冷冰冰的,碰到又冷又痛,但这几天醒来,如果不是我搂着他,就是他抱着我,那姿势亲热得吓破了我的胆,我绝对不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再发生一次了。
但这次我是自讨苦吃了,有了这些石头,我一天晚上醒了十几次,不是痛醒,就是冷醒,似乎冷凌风也不好过,结果到半夜,我辛苦捡出来的石头,被冷凌风全扔到了地下,好在第二天醒来,我们的姿势还算正常,但让我笑不出来的是,被窝底下,我们竟然十指相扣。
究竟是我的手先赖上他的,还是他的爪子缠上我的?虽然他的手很暖,但我还是厌恶地甩开了,因为这样的十指相扣,让我无端想起秦剑,心情也变得阴霾灰暗。
自己真是傻傻的,为什么一定要跟他躺一张床?刚好我发现隔壁家里还有一个房间,住一晚十文钱。
“这床有点小,我有几晚睡不着觉了,刚好隔壁那屋子还有一间房出租,十文钱一晚,我过去睡,这样你晚上睡得可随意点,至于银两,我跟着你出来,这银两理应你出,你堂堂冷大家少爷,一向厚待下人,区区银两,不会不给吧。”我看着他说,他脸色淡淡,看不出喜怒。
“不是说寸步不离地跟着我吗?”他揶揄地说,声音充满嘲讽。
“这小乡村,酒虽好,但男人好看的没几个,估计你也不会看上,所以我十分放心,自然不需要寸步不离地跟着你,你不是舍不得我吧?”我嘲讽地说。
“你要滚快点滚,不要说十文钱,只要不用对着你,就是出一千两我也掏得心甘情愿。”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我低低笑着,说完开始收拾我的小包袱。
“我明日正午回凉州,如果你不跟我回去,我会酬谢神恩,如果你硬赖着,记得守时,过时不候。”就这样,我终于脱离冷凌风的魔掌,重新自己睡一张床,这一晚开心得在床上打了几个滚,一晚好睡。
第二天我起程去陵县,去到是正午,时值冬季,居然也不少花含苞怒放,姿态各异,看得我目不暇接,戏台已经搭好,朱霸穿着温暖的裘衣,坐在最扎眼的位置,我刚在他身边坐下,锣鼓声响,大戏开幕了。
我天生是爱热闹之人,台上女子才开腔唱了几句,我就知道这出戏是三娘戏夫,我熟得可以自己上台演了,唱的还准保比她好听。
“居然被这样的娘们戏弄,这五郎实在是太无用了,丢了我们男人的脸面,这戏看得窝囊。”我低低埋怨了几声。
“对——对——对——这为小兄弟说得太对了,这戏看着就窝火,居然给三娘这刁钻的女人给整成这样,这五郎简直就不是男人,丢光了全天下男人的脸,如果我日后的儿子是这样的无囊废,老子直接废了他。”朱霸一边说,一边拍着桌子,激动得很。
“这位爷说话够味,兄弟敬你一杯。”我捧着杯子走到他跟前,然后一饮而尽,两人都是好酒之人,于是就你一杯,我一杯喝了起来,但这朱霸虽然长的高大粗犷,但酒量并不是特别的好,并且我灌他喝了几壶烈酒,其中就有七步醉,几轮下来,他的脸微微红了,眸子也微微有了醉意。
“这酒真不行,刚喝进去之时倒香醇,但回味之时总有些许酸涩,这酒不是好酒。”我微微皱眉失望地说。
“这里的酒跟清水差不多,要喝美酒就应去我们酒乡,酒逢知己千杯少,今日遇到兄弟,那是我们的缘分,兄弟干了——”这是长醉坊的珍品酿,酒中极品,就是这样闻一闻,都已经变得醉醺醺了,这家伙还算大方。
“酒乡以前倒挺好的,尤其是那长醉坊的酒无人不晓,只是现在的长醉坊不行了,酿酒技术落后,到现在居然还用最原始的制作手法,一点改进都没有,你说这长醉坊岂能不败?听说这长醉坊是朱老爷子一手创立,想不到被败家子一朝败了,朱老爷子如果知道,就是躺在棺材板都气得跳起来。”
“你说什么屁话?我长醉坊酿酒技术落后?我们现在用了九酒法,酿酒的原料分为九次投入,先是浸曲,第一次加一石米,以后每隔三天加入一石米,前前后后其加九次,这样酿成的酒醇香扑鼻,你居然说我们的酒无人问津?你居然说我们酒坊守旧?”朱霸气得将杯子有力地掷在桌子上,双眼死死盯着我,恨不得一手捏死我那般,弄得我心有点发毛。
但听到他的回答,我的心猛跳,止不住高兴,为了能哄他说出更多的东西,我一直陪他喝到深夜,喝到他酩酊大醉,结果等我赶回酒乡,冷凌风竟然真的走了,这杀千刀的,就迟那么一点点,都不肯等了。
我赶紧雇一辆马车,将前些日子用瓮装着的泉水搬到车上,立刻往商州赶,希望能赶上冷家的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