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月此时反而不生气了,她已经确定这家伙不但是个脑子生锈的智障,而且还是个井底之蛙,甚至从来都没有去过炎京。
如果他去过炎京,哪怕只是待上一天,也必定会听到炎京三妖的传说。
绝世天妖,倾国隐妖,京都小妖,不但背景通天,而且各有特长。三人情同姐妹,互为犄角,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三姐妹生性善良,每见到纨绔荼毒百姓必然出手。这三人能力出众智谋过人,每每耍得纨绔大少苦不堪言又不敢声张,一时间炎京城的风气为之一清。
久之三人在百姓中的名声好的不得了,炎京权贵对她们也颇为欣赏。偶尔有人诉苦,也被告知:被她们收拾是你活该。
这炎京三妖俨然已经成了欺负了人还不让还手的大爷式人物。
炎京城的少爷们对她们是又爱又恨。对她们的才貌垂涎三尺,但又对她们的整蛊作弄畏惧不已。
此次诺月从炎京来到紫狩城,沿途自然要拜见一些长辈,拜访一些熟人,当真称得上是一路鸡飞狗跳。
经过碣安城的时候,恰好林州省省督之子岳承峰也在,突然见到她,差点没吓出来病来,连忙张罗了一桌丰盛的宴席为她接风,生怕她哪里不满意,又给自己一顿狠整。
在这个宴会上,她与许多碣安城的上层人物认识了一下,其中便包括这个吴东麒。
吴东麒作为碣安城纹师公会分会长的儿子,对行省最高长官省督的儿子当然要奉承讨好,宴中便询问这美貌女子是否是嫂子。
岳承峰猛听得此言,心脏差点没从嘴里跳出来。慌忙环顾四周,发现诺月不在旁边,这才暗自松了一口气。
在这件事情上,岳承峰是有那个贼心没那个贼胆,可当着小弟的面,面子不能丢,当然不能告诉他自己曾经被欺负得多惨。当下轻咳两声,说了一句“其为绝色不假,然我辈择妻又岂能因色而决?东麒此言未免肤浅,以后万万不可再提。”
话至此处,已是隐晦地给吴东麒提了个醒。然而吴东麒却会错了意,以为诺月真的空有姿色。虽然他也知道诺月是诺大师的孙女,但他一直以为天大地大会长最大,什么纹术大师,不过就是厉害一点的纹师,都是给会长干活的工人。
然而他却不知道,一般纹师的地位当然是不如分会长,可一旦拥有了席位,那就截然不同了。
更别说是次席纹术大师了,那是纹师公会总会长也要毕恭毕敬的存在!何况诺大师稳坐次席二十年,受其恩惠者不计其数,可谓是桃李满天下,其影响力比之首席也不遑多让。
就算他现在是半隐居的状态,也不是一个小小的碣安城分会长可以企及的。
所以别看吴东麒现在嚣张,其实要收拾他都不用诺月亲自动手。等吴敬山知道了自己儿子今天的所作所为,非当众拔掉他一层皮不可,如若不然,他这碣安城分会长的宝座都得被人掀翻。
这些思绪只是一瞬间,诺月的眼神就不见了愤怒,只剩下怜悯。
吴东麒敏锐地感受到了诺月眼神的变化,怒道:“你这是什么眼神?”
诺月犯不着跟这种人生气,心思便又回到了徐啸身上。她眼珠一转,据岳承峰说,这个吴东麒在纹术上颇有天赋,不如就用他来试试徐啸。
主意打定,诺月当下哂笑一声,不屑道:“你以为你很了不起?你可知道我身边这位是什么人?”
诶?怎么还有我的事?徐啸也看出诺月的神色变化,知道两人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选手,此时正兴致勃勃地准备观看诺月踩人,冷不防话题突然就拐到了自己身上,当时就是一愣。
吴东麒也是一愣,他对诺月虽然陷入了错误的认识中,但他也知道,诺月单从交际范围上讲要甩他几条街,这个貌不惊人的家伙值得见多识广的诺月如此推崇,莫不是有什么惊人背景?
当下收敛了几分气焰,向诺月问道:“他是什么人?”
诺月挺起胸膛,骄傲地道:“这是我爷爷新收的弟子,不世出的纹师天才,他的名字叫做徐啸!”
徐啸倒抽了一口凉气,诺月挺胸抬头的姿态就让他有一种不详的预感。果然她就狠狠地给他拉了一波仇恨。
吴东麒一听,马上又恢复了不可一世的样子,狂笑道:“哈哈哈哈,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人物,原来不过是个菜鸟纹师啊。诺月啊诺月,放着峰哥不去作陪,却来招待这么个东西,你还真是……”说着目光向下瞥了一眼,“胸大无脑啊!哈哈哈哈!”
岳承峰,我记住你了。诺月眼泛寒光。
岳承峰若是知道吴东麒自己作死还不够,还要把他也捎带上,想必会后悔误交损友的。
待这五人的哄笑声稍歇,诺月嗤声道:“听说你的纹术天赋不错,可跟他比起来,无异于萤火比之皓月,他只要随便一出手,就要强过你千百倍!”
吴东麒不屑道:“就他?什么东西!好教你知道,我此次去往纹师公会,就是要考取三品纹师的资格,只要成功,我离中品纹师就只有一步之遥。这个菜鸟拿什么跟我相比?”
虽然对他“离中品纹师只有一步之遥”的说法嗤之以鼻,但诺月也承认,这个家伙虽然白痴,但纹术天赋的确是很好的。能够在十九岁的年纪达到三品纹师的高度,这份天赋放在炎京也是上等之列。
不过这样也好,对手不强的话,怎么能试出徐啸的成色?
无视了徐啸无奈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