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梁汝白站起来告辞,在门口正好遇到了赫连曜,他跟赫连曜打了个招呼,俩个人交错而过。
雪苼不由得多想,赫连曜那性子要是知道有男人进入她的卧室该发火的,为什么就默许了梁汝白,难道他们很熟悉?
她的思路被赫连曜伸过来的手打断,他摸了摸她的脸。“今天好点了吗?”
雪苼冷冷的别过脸,“不用你管。”
他并没有发火,放在脸上的手改捏她的耳垂,她的耳垂白的透明,软软的小小的,每次他去亲的时候都会以为会融化在自己的舌尖上。
眸子有些热,他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忙压下。大手捏住她的下巴让她看着自己,“雪苼,我再说一次,那一枪不是我打的。当时我只是想射在她身边的甲板上让她害怕然后制造机会让莫凭澜夺枪,我要说多少次你才能相信?”
雪苼咬着下唇,整个面部的肌肉都在颤抖,“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长安死了,你拔枪开枪也是事实。”
他叹气,长安的死对雪苼的打击太大,他不怨她误会自己,毕竟这里面的连环扣他到现在都没有解开。
大手落在她的腰部,本来就细的腰现在连那一点点肉都没有了,他心疼的捏了捏。“雪苼,有件事我要跟你说一下。”
雪苼闭着眼睛,好像是不胜其烦。
“我刚接到封平那边的信,说我爹病的很严重,这个消息可能是真的也可能是假的,但我必须回去,因为这次。我要跟赫连洪德正面开战了。”
虽然是恨他的,但是雪苼听了心里还是一哆嗦。
要开战就意味着要有死亡,赫连洪德那么狡猾,而且他经营多年一定有很大的暗藏实力,赫连曜这样回去会不会等于自投罗网?
她虽然眼睛紧闭,但是睫毛还在不安的颤抖,赫连曜知道她是在担心自己。心里多少有点安慰,不由得收紧了手臂,而身体几乎趴在她身体上。
“雪苼,本来说要带你回封平去见父母成亲的,但是你的身体不允许,而且现在情况也危急。赫连洪德是庶出,本来也就是个纨绔少爷我爹没有把他给放在眼里。反而因为他的百般讨好把他当成了心腹,却没有想到这些年他竟然暗中招兵买马到了不能控制的地步,这次我回去必须一举消灭他,你乖乖的在云州等我,嗯?”
一句我跟你走差点脱口而出,雪苼的身体被分割成俩部分,一部分是不顾一切想跟他生死相依。而另一部分却沾着长安的血长成了仇恨的藤蔓,恨不得他去死。
就这样,雪苼被一把刀生生的把心剖开成了两半,疼得她眼泪直流。
赫连曜粗砺的指腹抹去她脸上的泪水,“小乖,睁开眼睛,看着我。”
她不敢,她怕睁开眼睛后会不顾一切的抱住他,可是那样又怎么能对得起一尸两命惨死的长安。
赫连曜也不勉强她,沉默了一会儿说:“铺子的事小喜去忙,工厂里有梁先生,你就乖乖的在家里养病,中秋节,我就不陪着你过了,这个送给你。”
她觉得手心一凉,他塞给她一个东西,她伸手握紧,应该是匕首之类。
“这把匕首很小巧,而且是伸缩的,你带在身上比较方便,光有勃朗宁还不够,你这个惹祸精”
他说不太下去了,这个女人扯住了他所有的牵挂,其实是恨不能一天到晚都绑在裤腰带上,可是这次他自己都有危险,又怎么能让她跟着去犯险。
“你要好好吃饭,身体比什么都重要,就算是讨厌我恨我都需要个好身体。雪苼。只要你能好好的,哪怕哪天我把命都交给你手里,都行。”
雪苼的睫毛剧烈的翕动,她几乎要忍不住打开眼睛看看他。
“行了,我也不儿女情长了,我要走了。”
他的手紧紧的跟她手指相扣,力气大的都有些疼了。
她刚要喊疼。他倏然放开,能听到他的吸气声。
雪苼咬住下唇,心里被赫连曜这三个字撞的生疼。
她用力眨动睫毛,想睁开眼睛。
忽然,本该离开的他转身,浓烈的男人气味兜头而下狠狠的亲住了她。
这个吻跟以前的都不一样!
粗暴又温柔,缱绻又激烈。细致又潦草,留恋又诀别,他这一吻饱含了太多矛盾的感情。
雪苼吞咽着他生猛的气息,无声的眼泪落了满脸,赫连曜,赫连曜,赫连曜。
心脏被撞的疼痛。如果能扒开心房,她觉得那里一定是hi一片血肉模糊。
他狠狠的咬了她的唇,一直到流血。
“小没良心的,记住我。”说完,他转身就走。
雪苼睁开了眼睛,只看到了那个挺拔颀长的背影。
“赫连曜”她的喊声被吞没在黑暗里,因为太过激动。她来不及挽留他,就已经昏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房间里连男人的气息都已经散去,她握紧了手里精巧的匕首,眸子飘到了窗外。
窗外一片云谲波诡,摧摧而成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