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空酒瓶被狠狠拍在桌上,马飞怆然道,“为什么,为什么我就不能像你一样,碰到小琪那样的女孩,我他妈的也想和喜欢的人,谈谈恋爱,修成正果。兄弟,我他妈的真。。。真是羡慕你啊。。。”
马飞说完,又把脑袋埋入双腿,深渊之下,不见其颜,嘤嘤的哽咽中只能看见颤抖的后背。萧子聪一脸苦笑还未消融殆尽,就在昏暗的灯光里僵化了,是啊,他和王小琪那份从始至终忠贞不渝的爱情,羡煞人间无数,曾经**裸的对外甜蜜炫耀,此刻,只剩下抽丝拨茧般的疼痛。细细想来,网上的一句流行语说的很对,“秀恩爱,死的快”。
抓起桌上两瓶酒,萧子聪强颜欢笑,“来,今天不聊这些,喝酒,我陪你喝个痛快,咱们一笑泯恩仇,不管小美欠你多少,或者你欠小美多少,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有我陪你喝酒。”
萧子聪把酒塞到马飞手里,便自顾对着瓶嘴喝了起来。翻动的喉结,以及溢出嘴角的酒花,隐藏了萧子聪内心的苍凉,和坠入情崖的马飞一样,此时的他也需要人安慰。最后的酒夜,萧子聪喝的十分放纵,他再也不用担心王小琪会突然出现,指着鼻子骂他酒鬼,也不再担心,王小琪会因为他满身酒气而吵架。吵架,那给心爱的人种下的羁绊,对于他这种无关的人,谁会在乎,谁懒的和他吵?
午夜的钟声响起,愁肠百结最终不过一场宿醉。人们已经习惯了在别人的故事里缅怀自己的悲伤,却始终没有学会在悲伤里开出七彩缤纷的花朵儿。夜深了,萧子聪和马飞在狭窄的包厢里昏昏睡去,晶莹剔透的玻璃桌面横七竖八躺着几个空空的酒瓶,静谧的房间,只有一盏孤灯,悬在离地两公尺的半空,寂寞的闪耀。
一把情殇,终归无法用酒化解,昨夜的酒只能填补昨夜的空虚。酒醒后,该痛的还是痛,该伤的继续伤,该来的只能面对,无法逃避。
萧子聪回家了。
干净明亮的客厅,萧子聪和王小琪相视而坐,格外熟悉的空气,不觉间飘来几丝尴尬的味道。王小琪卧在沙发里,翘起二郎腿,沉静如水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高高在上的姿态倒让萧子聪觉得做了什么亏心事儿。
沉默。萧子聪脑袋疯狂的旋转,尝试着找点话题,可濒临爆点的高压空气,让萧子聪呼吸困难,一张口就感觉空气倒灌,噎的一个字也说不出。沉默,奇怪的氛围下,继续沉默。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而沉默中的王小琪早就做好了和萧子聪同归于尽的打算。女人都是感性动物,感觉永远摆在第一位,眼前的男人再怎么优秀,只要没感觉,依然是废物一个。
“咱们离婚吧,别再耗下去了。”沉默半天,王小琪首先开口,开口直奔主题,简单明了。
萧子聪心口顶了块石头,闷的难受,纵然早就知道王小琪会这么说,他还是想尝试一把。“我不想离婚,咱能不能好好过日子?”
王小琪鼻子冷哼一声,尖酸的表情让萧子聪感到陌生,“你觉的这样有意思吗?我已经不再爱你了,我现在对你一点感觉都没有,我们在一起不会幸福,而且,以后我再也不会让你碰我,你一碰我,我就感觉恶心。”
一块玻璃落地,萧子聪听见了心碎的声音,他抬起头,看了一眼冷成冰渣的王小琪,悲痛道,“为什么,小琪,这都是为什么,我们爱了整整七年,七年的感情难道就这么没了?”
王小琪抖抖嘴,吐出的话像子弹一样,结结实实射入萧子聪的心脏,“你到底懂不懂,不爱了就是不爱了,不管你怎么说,还是不爱,这和过往没有关系,和你在一起,我一点安全感都没有,虽然你对我很好,但是我们不合适。”
“我们在一起了七年,你现在才告诉我,我们不合适,你到底在想什么?”王小琪的话激怒了萧子聪,他强压着怒火一字一句的问道。
“我想什么和你没关系,总之,事情已经这样了,现在,我恳求你,放我走吧。”
萧子聪心疼的直颤,爱了七年的人就坐在面前,可是他却怎么也触及不到,他忽然想起了泰戈尔的一首诗,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你明明坐在我的面前,却不能说我爱你。
一段感情,对于男人来说,或许只是辅助成长的工具,经过长年累月的磨合,这把工具变成身体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时,如果有人把它抢走,你会听到肢体撕裂的声音。现在的萧子聪,就有种被撕裂的感觉,不明所以的晕眩中,痛彻心扉。
“你想过我的父母吗,你想过你的父母吗,如果现在我们告诉他们离婚,你让他们怎么办?”终于,沉痛中萧子聪打出了感情牌。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这一生,只会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如果你那么重视那些东西,说明你并不爱我,只是你迫于现实,迫于外界压力,勉强维持现在的关系。”
都说女生最爱曲解别人的意思,萧子聪今天总算是见识到了,自己抛出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直接化成了炮灰,连点火的机会都没有。
“我爱你,如果我不爱你,又怎么会和你结婚?”萧子聪像个傻瓜一样为自己辩解。
“你爱我又能怎样,我已经不爱你了,爱或者被爱,都不如相爱,你别再幼稚了,放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