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维唯双眼放光,催促道:“上策呢?上策定然好用。”
“上策最是简单直接,事先找个跟宴席上相同的酒杯,药在酒杯里抹好,然后中途把小郑氏的杯子换了。难度也有,谁来换杯子,怎么换?得事先想好。”
独孤维唯听杜岩这么上中下策一分析,心中把各种可能想了一遍,买通节度使的丫鬟这一条不可取。
先不说节度使府的丫鬟有没有那个胆量,就是有胆大包天财迷心窍的,一旦小郑氏有所怀疑,清查下去,从厨房到传菜的、端茶的、倒水的,哪个也跑不了。
中策也不可取,就是她有办法把药下到小郑氏爱吃的菜里,万一别人也吃了,席间同时两个人或更多的人拉肚子,就是傻子也会怀疑吃食有问题。
算来上策最为可行,经手人只有自己一人,就是事后就发现小郑氏是被人整了,谁会怀疑到自己一个小孩子身上?
但是怎样才能神不知鬼不觉把杯子给她换了?
独孤维唯这样想着,就这样问了出来。
杜岩伸手把自己喝茶的小茶杯取过来放在手心,笑吟吟道:“小姐看好了。”
旋即手掌一翻,那杯子就凭空消失无影无踪了。
独孤维唯瞪大双眼“咦”了一声,抓住杜岩的手翻来覆去看,然后小手伸进他袖子里一摸,将杯子掏了出来。
独孤维唯惊喜不已,一叠声叫道:“岩伯教我,岩伯教我!”
杜岩笑道:“这其实不难,唯快不破耳。”
独孤维唯本就习武,手脚灵活,跟杜岩学了一上午,已能顺利将杯子藏进袖子再飞速翻出来,只是不能到处显摆,倒叫她生出英雄无用武之地之感。
过两日雪化得差不多了,也已到了年关。
独孤维唯央了沈氏要出门逛逛,沈氏给她缠得没法子,只好同意。虽独孤维唯再三说了杜岩会跟去,沈氏还是不放心,指派独孤维泽同去,免得她再闯祸。
独孤维唯也不反驳,左右她打的主意也没想瞒着两个哥哥。
独孤维唯去过节度使府几次,见过府里待客用的酒盅。
他们这样的人家,在吃穿用具上极讲究。
节度使府待客用的酒盅分好几等,像独孤维唯这般大的孩子们的桌上,一般用的是铜鎏金的双耳酒盅,以免孩子们淘气打烂了,再伤到手。
而沈氏、小郑氏等人身份贵重些的,一般由节度使夫人亲自陪客。用的是一套花开富贵的精白瓷酒盅,一套十二个,价值不菲。
三人跑了好几家专门售卖瓷器的铺子,才找到一模一样的花开富贵精白瓷酒盅。
这样精贵的东西一般都是整套出售,不会单卖个一个,整套的价格一问之下,三人不由面面相觑。
独孤维唯年龄太小,月钱都是奶娘于氏帮忙收着的,自己手里不过些零碎。独孤维泽身上也没几个大钱,男孩子在外面呼朋唤友,每月的月利钱将将够使。
一只酒壶加上十二只酒盅,整套不下二百两纹银,三人将手里的银钱搜刮干净也不够。
独孤绍棠和沈氏怕儿子们养随手撒钱的散漫习惯,在银钱方面一项控制的严格,这次出门也就给了三十两。
杜岩倒是可以操老本行,但毕竟投入都督府门下,也不好再施展妙手空空的本事。
三人只好回府再作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