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换件外衣就好。”她本就没打算去相亲,只要能找出马才劲古怪之处就行,她不能这么早成亲,不然太多计划都施展不开。
“那可不行。”绿衣道,“红裳,刚才准备的香薰呢?一股脑儿全拿上来,还有那些华裳和首饰,一定要把小姐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沈月华笑了笑,坐到紫檀椅上,捧起一盅茶呷了小口道:“绿衣红裳,别忙活了,那件月白色对襟双织暗花的轻纱裳就行,梳一个朝云近香髻,再随便簪两朵珠花,素雅些。”
原本找急忙慌的绿衣也驻了足,她和红裳对视一眼,皆无奈地耸耸肩。
小姐说话向来一言九鼎,既然她都这样讲了,那也只能照着办。不过绿衣绾发打扮手艺算是一绝,她以素雅为基准,愣是将月华妆扮得甚是隆重。
沈月华无奈地点了下她的额头,绿衣笑嘻嘻地揉着额角,志得意满。
“小姐,到了。”车夫吁了一声停下车,沈月华掀帘往出看,徐依柔单薄地站在门前,神色比昨日坚定了些。她今日打扮得也没有太出彩,妆容淡雅,显然对赏菊宴不算上心,只是碍于新皇后的面子而已。
她们二人之间不讲究那些虚礼,但沈月华终究担心她那身子,亲自下车把她扶了上来。
徐依柔吩咐下人:“你们都回去吧,我和沈小姐同乘一辆马车。”
那名青衣丫鬟为难道:“可是五小姐说……”
沈月华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柔儿,原来你的贴身丫鬟竟然听的是五小姐的话,侯府的规矩真是与众不同。”徐依柔苦笑。
青衣丫鬟急道:“沈小姐误会了……”
“既是误会,那你听不懂你们小姐的话吗?”沈月华言辞犀利。
那丫鬟被噎个够呛,只能诺诺地退了下去。
上了马车,沈月华把药瓶给了徐依柔,瞧着她吃下去才放了心。徐依柔只觉腹中暖融融的,手足间的气力顿时就充沛了些。
车轮不停转,大约过了半个时辰,黎王府到了。
二皇子宋兴黎是新皇后的亲子,这赏菊宴自然是在黎王府办了,新后想要黎王结交权贵的用意昭然若揭。沈月华她们的车刚入了黎王府门前的大街,马车便堵着进不去,可见有多少王公贵族和名门贵女前来与宴。
沈月华和徐依柔正聊着天,车外有人唤道:“请问,是沈府小姐的马车吗?”
这个声音,沈月华今生今世都忘不了!
徐依柔见她的脸色骤变,紧张地握住她的手。在徐依柔的印象里,她一直是处变不惊的,何时这般失态过?绿衣走到车厢前,掀起车帘看了眼,转头对沈月华道:“小姐,是名青衣公子。”
沈月华整了整心绪,点头道:“问他何事。”
“我们家小姐不便见你,有什么事儿吗?”
“在下吏部郎中舒良俊,久闻小姐芳名,特来拜会。”
“我们家小姐岂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别叫唤了,当心污了我们家小姐的耳!”绿衣没好气地放下车帘,撇撇嘴走到沈月华跟前,“不过就是一个郎中,肯定是知道小姐你医术高明,这才来走关系的!嘁,光天化日之下,难道想坏了小姐的闺誉吗?”
沈月华听了颇为舒畅,和徐依柔对视一眼,“噗嗤”一声笑了。
她笑着问绿衣:“你真不知郎中为何?”
“郎中嘛,奴婢当然知道。”绿衣自得了起来,“不就是大夫嘛。”
沈月华笑道:“你呀,六部以吏部为首,郎中是正五品的官儿。”
“啊?!”绿衣脸都绿了,结结巴巴道,“奴婢,奴婢还以为……”
“无妨,现在晓得了就好。”以前是知道绿衣泼辣,没想到为了沈月华她能厉害成这样,舒良俊当街唤沈府小姐,居心不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