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势不妙,鹿尘只能自救:“妈,您知道我一直有睡眠障碍,白天累了一天到了晚上反而特别清醒,有时候喝上两杯,是为了快点睡着……”
“不完全是这样,伯母,”萧云溪把所有事和盘托出,“小鹿中午也会喝,她说酒精可以解乏,可以放松身心。”
“你的意思是她每天如此?”徐昕岚放下酒杯,再无饮酒的心情。
“自从我们相识,我看到的就是这样。”萧云溪继续“无意识”地落井下石,将谈话引至一个可怕的方向,“我刚住进租的老房子就出了一场意外,正巧我姐姐来看我,所以拜托小鹿照顾我。小鹿把她的阁楼让给我,自己在客厅里打地铺,我心里头感动得一塌糊涂,又不会表达……”
“等等,你说什么?你们住在一起?” 徐昕岚的脸色愈发阴沉,“这可不是普通朋友应该保持的距离。”
“我们从来都不是普通朋友。”萧云溪强调道,“我爱小鹿,我要和她结婚!”
徐昕岚被这话噎得不知如何应答,好一会儿才说:“我不干涉你们,但婚姻大事,我不同意这么匆忙做决定。你们先相处一段时间,了解了彼此再说。”
萧云溪郑重其事地站起身,“伯母,我不能等,请您同意小鹿和我的婚事!”
“我有些不舒服……”徐昕岚说,“今天先到这儿,我想回房间休息。”
萧云溪仍是动都未动,像个卫兵似的肃然伫立在餐桌旁,“伯母,请您同意——”
鹿尘忍无可忍,腾地站了起来,一语不发,用力拽住萧云溪的胳膊,拖着他往门口方向走。
萧云溪当然不肯轻易屈就,他脚步一顿,紧紧拥住鹿尘,朝徐昕岚大声央求:“伯母,您一定要认真考虑我的请求,我想立刻娶小鹿为妻,一天都不愿等!”
徐昕岚虚弱地摆了摆手,“你吵得我头痛。我同不同意都是次要的,我女儿同意才是你的当务之急。”走到卧室门口,徐昕岚回过身,对萧云溪说:“不管怎样,谢谢你今天送给我们的画,还有这顿饭,不过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不希望你再登门拜访了,你请回吧!”
随着房间门关上,萧云溪也泄了气。他松开抱着鹿尘的双臂,“对不起,我……太唐突了。”
鹿尘既不想安慰他,又不忍心打击他,沉默片刻,徐徐开了口:“你别多想,我妈妈确实是身体不舒服,她一直在服药,你这样大喊大叫可能让她血压升高也说不定。”
“我以为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
“今天只能先这样了。”鹿尘说,“昨晚你熬了一整夜,先回去补个觉再想其他吧!”
萧云溪无助地苦笑一下,不再说话,拿起挂在玄关的外套,冲鹿尘说声再见,开门走了。
望着他孤单的背影,鹿尘心里五味杂陈,有些失落,又有些伤感,说不清自己究竟这是怎么了。她呆立门边,直到目送萧云溪进了电梯,才缓缓关上门,回到餐桌旁重新坐下。
默默坐了几分钟,鹿尘拿起酒瓶,续满了杯子。她朝空气中举了举杯,喝下一大口红酒,重又拿起筷子,像个饿了很久饥肠辘辘的人,狼吞虎咽起来。
困难是弹簧,你若它就强。鹿尘笑了笑,还得撑下去啊!她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眼下填饱肚子养精蓄锐,才能以更好的状态继续努力生活。
-
做完一个疗程的心理咨询,时间已接近年底。
徐昕岚不适应北方干冷的天气,动辄感慨皮肤皴裂流鼻血太折磨人,要么就是雾霾天气一来咳嗽不止。鹿尘考虑再三,只好送徐昕岚回n市老家过冬,托付宋锴多费心帮忙照顾母亲,自己则于次日马不停蹄地赶回了q市。
新年即将来临,嘉木拍卖行紧锣密鼓地筹备着春拍的藏品。
鹿尘入职以来,收了几件不错的民窑瓷器,有北宋的也有明清的,以新人身份来评定,她的成绩已达标。但她并不满足于现状,拜洛明远为师的目标一天没达成,她就一天不能放慢脚步。
洛明远是世外高人,保持着闲云野鹤一般的生活节奏,居所位于远郊别墅,平时极少出现在拍卖行。鹿尘曾跟随洛雪初去拜访过洛明远两次,仅谈了寥寥数语,都因洛明远要见其他更重要的客人,她拜师的计划便搁置下来。
自从母亲那一席话打击了萧云溪的热情,鹿尘便很少能遇到他,他也再没有登门拜访。即使同在嘉木拍卖行工作,两人却并无交集。鹿尘在瓷杂部,萧云溪主管现代藏品的部门,又都忙于完成春拍的定额,一晃两个月过去,他们连坐下来一起吃顿饭的机会都不曾有过。
木岭镇那边,鹿尘一有时间,就打电话回去问候。
赵猛告诉她,大伙都很想念她和萧云溪,每次都要追问,他们俩是否还回来,什么时候回来。鹿尘想着她租刘姐家的房子过了年就到期,之后可能也不会再续租,所以跟赵猛说好,元旦假期的时候回去一趟,先住几天,然后收拾行李退租。
至于萧云溪还会不会回到七婶家老房子养病疗伤,鹿尘无从得知。每天,她总能远远地看见他来去匆匆的身影,却无法鼓足勇气主动邀请他一起回木岭镇。
又过了几天,圣诞节当天上午,洛明远忽然现身拍卖行,表扬了所有员工,说大家忙了大半个月很辛苦,不能过节了还苦哈哈地四处看货收货,他提了一点要求,今天的活动必须成双入对,有家属的带家属,没家属的可